袁朗柔和的声音像是子弹,击中许三多本以为是软肋的地方,“你得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请你千万、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你需要甩掉的负担,好吗?”
许三多小声说:“你不是我的负担,你怎么能是负担呢,队长,我……”
“嗯?”
袁朗耐心的、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我……”
许三多什么也说不出来,“队长,你什么都知道,你肯定比我要明白。”
他仍然最信任袁朗,即使这种信任如袁朗所说的在动摇:“你能明白吗?”
许三多话音落下,袁朗沉默了,最终他这样回答他的士兵:“我不明白,三多,我真的不明白。”
从何谈起?许三多是真的无助了,他恨自己笨口拙舌,怨自己愚笨万分,他耷拉着脑袋,几乎要哭出来。
袁朗抬了抬他脑袋,许三多垂着眼,不看他,眼角却泛了红,在袁朗心里烫了那么一块,他声音不由放轻了:“你,你哭了?”
许三多没说话。
“那不说你的事了,说说我的事吧。”
袁朗松开手,把水杯往他手中塞了塞,“你喝水,别着急,让我把话说完。”
“我现在三十岁出头,有妻有女,从社会关系来说,应该对处理各种关系驾轻就熟了,可是我也总是犯错,比如说对你。”
袁朗温温地注视着许三多,注意到他的脑袋动了动,“我也不是傻子,这些天我们俩越来越远了,我会没注意到吗?”
许三多抬起头,终于让袁朗看见他的眼,一点伤心,两点委屈。
“除去工作那一层,从生活上,我把你当我的小兄弟,或者,有点把你当我的孩子,护着,宠着……很多人都说,我对你过度保护了,有人和你这么说吗?”
小小的一声“嗯”
。
“我也在思考,是不是有点事无巨细,有点专断,让你感觉有压力了?”
许三多又是一声嗯,这次声音大了一些。
“对不起啦。”
袁朗诚恳道。
许三多看见队长的温柔的眼,带着克制的忧郁,被火光蒙上一层暖色。
他忽然想到夕阳下,同样被模糊了的深刻五官,同样的思绪柔肠,为什么总是要队长操心?为什么自己不能把一切事都处理好?
许三多怔怔地看着他,顿时从方才的委屈中抽离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可委屈的,尤其是对于这个总是在遭受误解的“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