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比女人们还要多做一件事,那就是上坟,祭奠祖先。
高美凤就是胶县人,她知道这个风俗。
来的时候刚刚吃了饭,也不饿。
苏厚礼和苏厚德收拾收拾出门去上坟,徐玉香拉着高美凤在炕上说话,薛雨欣坐在炕上听,冯月芬和苏翠翠在灶间忙碌着和面剁馅,炒菜做饭,也是快忙飞了。
一忙,冯月芬就不高兴。
一个二手货装什么新媳妇,来了就在炕上当客人,也不说下来帮她做点饭,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心里想着,她剁肉的时候,把案板剁的邦邦响,要不是看在他们买了这么多年货的份上,她早就骂人了。
苏翠翠也不高兴。
昨天她去苏秀梅家的时候,彭淑美也在,跟梁坤卿卿我我。
苏秀梅还把她当保姆使唤,让她洗苹果洗菜,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屈辱,不知不觉地红了眼圈,凭什么啊!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别嫌弃我们家小,比不上你们城里的房子。”
徐玉香越看高美凤越满意,高美凤穿着打扮跟苏秀梅差不多,一看就是城里人,而且瞧着也比陈桂兰年轻,薛雨欣文文静静地,不吱声,像小猫一样乖巧,不像那个苏椒椒,伶牙俐齿的,讨人嫌。
“都一样的,我们家的院子更小。”
高美凤心里嫌弃地要死,脸上却挂着笑容,“村里的房子都这样,咱家就挺好的了,收拾得这么干净。”
胶县城有一个风俗,出嫁的女儿不能回家过年。
往年她都是带着薛雨欣在出租屋里孤零零地过,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娘俩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年终于热闹了。
至于房子大小,无所谓的事,反正她又不在这里住。
薛雨欣听了,撇撇嘴。
她妈妈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干净了,知道她们来,也不说收拾一下,窗台上一层厚厚地灰,尤其是那个厕所,吓得她都不敢去。
“你跟厚礼能走在一起也不容易。”
徐玉香一笑,脸上的皱纹深了深,“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这事厚礼决定吧!”
高美凤被她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不着急的。”
他们家啥表示都没有。
就催着他们办事,空手套白狼啊!
“你不是跟厚礼同岁,都是39?”
徐玉香想也不想地说出心里话,“你们过了年都四十岁了,这个岁数的男人还可以,女人这个岁数,生孩子就有些晚了,所以得赶紧的。”
高美凤:“……”
好啊,她说这个老太婆这么热情,敢情是这样的心思!
啥啥没有,还想让她生孩子?
徐玉香以为高美凤难为情,不以为然道:“这有啥不好意思,都是过来人了,又不是小姑娘,能早生就早生,趁我身子骨还硬朗,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再过几年,可就生不了了。”
薛雨欣更气。
来不来就让她妈妈生孩子?
她不好怼回去,不自觉地开始扣他家的墙,破墙,一扣就掉灰。
“大娘,现在说这个太早了,要想生孩子,怎么也得结了婚以后再说吧?”
高美凤好歹也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又不是小姑娘,她不客气地说道,“我觉得现在你们应该商量商量,打算出多少彩礼才是。”
“什么,彩礼?”
徐玉香愣了,大刺刺说道,“你一个二婚女人,还要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