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块布料都是颜色鲜艳的纱料,质地也不错。
一块粉色的,一块浅蓝色,还有一个橙底黑花的花布。
“娘,我要把这三块布头都做成头花,拿到城里去卖。”
这三块布头做二三百个头花没问题,三四毛钱一个,也能收入一百块左右,这种不起眼的小成本生意,最赚钱。
重要的是,这些头花她可以拿到学校里去卖。
这比贩卖海鲜还方便得多。
家里唯一的自行车被苏厚礼骑走了,她不可能每次都去二舅家借自行车。
二舅空闲的时候,在家做豆腐卖,也是需要用自行车的。
“椒椒,学费的事,妈来想办法。”
陈桂兰听着心里酸楚,“你不用操心这些,我先去跟二舅借点,等秋天家里粮食卖了,就能还上。”
“妈,你别这么想,我有手有脚的,自己能赚钱。”
苏椒椒不想多说这些,展开布头比划了一下,“咱们今晚就裁剪开,皮筋我都买好了,明天出成品,后天就是胶县大集,刚好去卖。”
九十年代的市场很活跃。
只要动动脑筋,赚个学费还是没问题的。
二舅家的钱,不能借。
“好,已经买回来了,那就试试。”
陈桂兰心灵手巧,结婚前就会做衣裳,苏椒椒小时候的衣裳都是她做的,做点头花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家里有缝纫机,做点头花也难不倒她。
晚上娘俩一起去赶海。
加上陈桂兰摸的海螺,苏椒椒才收了十七斤的海螺,潮水不如昨晚的好。
王婶在村里是有名的摸海螺高手,才摸了八斤。
她们娘俩合起来才两斤多。
果然,第二天苏椒椒一到早市,十八斤海螺,三块钱一斤,众人也不讲价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不到两个小时,苏椒椒就回来了,陈桂兰告诉她,说早上在村口收海螺的是二块五。
苏椒椒立刻意识到她在早市卖便宜了,她本来算着是能赚十八块的,但按照两块五的成本价来算,她这一趟只赚了九块钱。
但一码归一码,她也按两块五的价格,给王婶她们结算了。
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赔,讲究的是信用。
少赚点就少赚点。
徐玉香对苏椒椒去早市卖海螺很是不满,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大白天的在家睡觉,也不去地里干活,就知道做些见不到人的事,我也没见村里那个大闺女去早上卖货的,是出去勾搭男人吧!”
“娘,昨晚我们半夜一点才回来,椒椒早上五点就去了早市卖海螺,我让她睡个觉休息一会儿,不是您说的那样。”
陈桂兰也听不下去了,过去跟徐玉香解释,“娘,她只是想多赚几个钱。”
“你们这是赚的哪门子钱?”
徐玉香一听就来气,“想赚钱就去工厂上班,人家翠翠已经去服装厂打工去了,一个月就能赚两三百块,你家椒椒为什么不能?非得抛头露面出去赚几个卖笑的钱?”
“娘,椒椒还得上学。”
陈桂兰听了也有些生气,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再说早市也不是您说的那样……”
女儿不过是卖点海螺,赚点学费。
怎么就成了卖笑的了……
“怎么不是我说的那样了?”
徐玉香早就出去打听了,说昨天苏椒椒至少赚了二十块,可她回来竟然绝口不提钱的事,不是心虚是什么,越想越生气,她扯着嗓子喊道,“桂兰你说说,昨天她赚了多少钱,今天她赚了多少钱?”
赚了钱也没说交给她保管。
这才是她生气的缘由。
苏椒椒刚睡着就被吵醒了,婆媳俩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前世她在帝都打拼多年,自以为已经养成了情绪稳定的性格,但此时她是真的忍无可忍,干脆从窗台上抄起那个被放蜡烛的啤酒瓶,打开窗子扔到了院子里:“我赚多少钱都跟你没关系!”
啤酒瓶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碎成两半。
徐玉香吓了一跳。
愣在原地,半晌没话。
这个死丫头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