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江暇命带孤煞,还是命运格外垂青他,死活都要把这孩子苦其筋骨饿其体肤一下,江暇八岁的时候,表舅也死了。据说是坐船游三峡的时候,一不小心从船头掉到了江里,江水打了个转,人就不见了。
表舅母是个善良的女人,一直把江暇当自己孩子来宠爱,一年后带着江暇改嫁。
不幸再次降临,江暇十一岁的时候,表舅母怀孕去做孕检,夫妻俩在医院门口被一辆重型卡车碾过……
这下再没有人敢收养江暇了,他彻彻底底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不过表舅母的弟弟和他姐姐一样是个好心人,虽然不敢把江暇接回家,但也做不到冷眼看着他成了流浪儿,所以一直都在提供给江暇微薄的生活费和学费。不过他也说了,这笔费用只会支付到江暇十八岁,也就是明年。
江暇同学的身世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活脱脱就是一个大杯具啊。
解欢还真做不到把人给扔街上不管,况且也担心江暇醒了之后会大嘴巴乱讲刚才的事给自己惹麻烦,就叫了辆出租车准备把人带回家。
“喂,你这是往哪儿开啊?”
解欢敲敲司机座位上镶的保护网,他看着这路线挺生疏的。
司机没吱声,方向盘一打,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过来轻敲车门:“解少爷,我们是所罗门的使徒,prce请您拨冗前往一叙。”
车窗开着,解欢的手搭在外边,看着那人撇撇嘴:“哟,华夏语学得不错啊,还会咬文嚼字的。跟你们那个什么破瑞滋说一声,这样子不是请,是胁迫,小爷不吃这套!”
伸脚一踹司机座椅,“开车,要不然小爷不付车费啊。”
那外国男人脸色一黑,伸手就要拉开车门拽解欢下来,可是手伸过去了却什么都没抓住,低头一看,一只手掌落在地上,断腕处正喷洒出鲜血。
“你是聋子吗?开车这俩字儿还得小爷说几遍?”
解欢一边说一边威吓地用饮血天狼穿过保护网,压在司机脖子上。
这有点像是看魔幻电影的效果,饮血天狼那吞吐的冷芒明明还距司机有段距离,可是司机的脖子上赫然割裂出一条深深的伤口,而且那伤口还在加深加长,然后,司机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滚了下来。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快得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解欢傻眼了。
很凑巧的,江暇同学哼哼着醒了过来,离开解欢的膝盖,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眼无头的司机,一声没吭就又躺下了。
解欢还在震惊着,那外国男人却已经恭敬地弯下腰:“是我们鲁莽了,请灵主不要见怪。我会向prce禀报,另择日期与您会面。现在请允许我替灵主再找辆车送您回家。”
解欢手腕一翻,饮血天狼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反手给了江暇几个耳光把他打醒,拽着江暇的领子把他拖下车,傲慢地说:“不用了,小爷自己有车。”
“是。”
那个男人再次躬身,“那么我就不打扰灵主了。”
他捡起自己的断手,打开车门把司机挪到后车座上,然后自己坐到血淋淋的驾驶位上把车开走了。
江暇有气无力地扳着解欢的手:“放……开……”
解欢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用了太大力气,快把江暇同学给勒死了,连忙放开手。
得到指令的常禾把车开到解欢身边,解欢把自己和江暇一起丢上了车,差点压扁正在打瞌睡的疯猫。
疯猫嗷地一声就亮了爪子:“喵喵的,不挠你个满脸开花你不知道猫爷不好惹!”
江暇拿头撞车门:“救命啊,猫会说人话!”
解欢说:“你在做恶梦。”
一掌切在江暇脖子上,把他砍晕了。
疯猫舔舔爪子:“啧啧,做你同学可真倒霉。”
解欢没吭声,他下意识地盯着常禾的脖子看,有些担心常禾的脑袋会突然掉下来。常禾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抗议:“少爷!”
解欢闭上眼睛,向后倒在背椅上,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向天发誓,他绝对没有想过要杀人!
经过暗中不懈的努力,解欢已经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饮血天狼的出现和消失,方才砍断那个男人的手掌也是为了给所罗门一个警告。在他心里,这样做已经是很残忍很血腥的了,而对那个司机,他是一点杀心都没起。
可是,饮血天狼的杀气竟然有若实质,竟能在近距离内割下别人的脑袋,这实在是出乎意料。毫无心理准备地看着眼前人头滚落,瞬间就让他联想起曾经捧在手中的岳惠的头,着实让解欢被吓到了。
回到家中,解欢说了一句“累”
就回到房间去了。江暇自有常禾去安顿,疯猫转眼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谁也不会来打扰他。
解欢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压住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过了许久,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解欢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警觉地做出一个防卫的动作,手中寒光乍起,饮血天狼现身。
叶谲站在墙边看着他,莹蕴光华的眼眸中尽是关切。
解欢松了口气,收回饮血天狼,跟没骨头一样倒回床上,说:“是你啊。什么时候进来的?”
叶谲微笑一下,轻声说:“你是在害怕死人,还是恐惧于无法掌控力量?”
解欢说:“都有。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叶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的经验没办法给你做参考,不一样的。轩辕已经在调查饮血天狼的秘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他们会指导你如何控制它,让它成为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