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果然还是不行。报警吧,然后通知大伯,他愿意怎么处理,愿意花多少钱办丧事随他说了算。自己只要在遗像旁静坐两天,待火化之后,捧着骨灰盒放入安息堂就没事了。
没事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袁午跪在地上无声地嚎叫起来,腰腹间的肌肉极力收缩,额头抵住了面前的墙壁。
墙壁上的瓷砖光滑透亮,成了一面阴暗的镜子。袁午呆呆望着其中反射的景象:一个面如死灰的人,像是被缚住了手脚,正试图以头部破墙而出。
渐渐地,他被“镜子”
里的影像震住了。他忽然想到什么,像只受惊的疯狗倒退着爬了一段距离。
没错,这是后来装修时才加砌的墙体,目的是为了包住两根位于墙角的下水管。但是,只是为了包住下水管是不需要这么宽的,砌到现在的距离完全是为了跟齐淋浴房的宽度。
袁午从书房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顶开角落的铝扣板,将头探入吊顶上部的空间。不出所料,这堵墙的高度只到吊顶为止,上方裸露出两根白色的圆管。
灯光从方形的缺口投射上来,袁午看得清清楚楚,圆管紧贴着墙角,这堵墙至少还有五十公分的多余宽度。他缩回脑袋弯下腰,张开手指丈量墙体的厚度,超过了二十公分。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半个书柜大小的空间!足够了!
袁午欣喜若狂,从椅子上跳下来,竖起食指在下巴前不停地上下晃动。
太好了,这太好了!我们就静静地躲在这里,谁也发现不了。
雾中的海岸(2)
“啊?车子被撞了啊?”
在厨房准备水果的嫂嫂轻声惊呼。
“是我撞了别人,车头掉了点漆。”
林楚萍在沙发上转身回应。
“人没事吧?”
楚萍觉得嫂嫂是出于真切的关心,低头看手机的哥哥却故意说:“人有事,还能来这儿吃饭?”
“那也未必,人家可没你这么娇贵,楚萍你说是哇?”
林楚萍笑了。哥嫂的关系真好,每次来听他们斗嘴也能排遣烦恼。
“叫保险了吗?”
哥哥问。
“没有,对方直接放我走啦。他的车一点看不出被撞过,到底是美国车好啊。”
“是他人好。”
哥哥郑重其事地看了楚萍一眼,似乎表示要对此心怀感激。
“今天的天气也是活见鬼了,突然那么大雾,事故估计很多吧。”
嫂嫂维持着高亢的嗓音,她是个脸庞瘦削身材健硕的女人,“你就把车停这儿,明天让你哥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