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良修并没有回应她的请求。
见男人沉默地看着自己,陈晓玫脸上浮现一抹尴尬。
灵机一动,她只能搬出一句救场:“念……念夏姐也在那儿。”
昨晚自祈良修从房子里出来后,陈晓玫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
她看得出来,祈良修这个男人虽然嘴硬,可其对陈念夏还是有些许在意的。
果然,此话一出,她当即就在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亮色。
“来都来了,确实该看看老人家,你带路吧。”
祈良修示意她先走,让陈晓玫喜不自胜。
她边带祈良修往住院部上边领,边跟她说起自己爷爷的病情有多么严重,情到深处,还不忘抹了一把眼泪。
只是祈良修压根就懒得看她表演,哪怕一眼。
他连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爷爷都喜欢不起来,还妄想让他共情别人的爷爷?做梦去吧。
所以,陈晓玫说了什么,祈良修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准确点来说,很多话他甚至连耳朵都没进,他半点情绪波澜也没有。
女人似是看出了祈良修心不在焉,只能咬着嘴唇又抛出一句:“……爷爷病得很重,念夏姐担心坏了,还好,还好有周医生……”
陈晓玫说到这里时,故意语气顿了顿,又道:“周医生对念夏姐可真好,明明自己今天上午要出门诊,却还是一大早就起来陪着念夏姐,陪她看望爷爷,陪她尽心尽力地给爷爷找更好的医生。。。。。。明明昨晚他。。。。。。”
说到这里,陈晓玫观察了一眼男人的神色。
祈良修听完以后脸色明显地沉下来了,见状,她赶紧又添油加醋:
“昨天晚上……念夏姐烧了,身体不舒服,周医生愣是没走,留下来专心照顾了念夏姐整整一夜呢……也不知道周医生昨晚是在哪个房间过夜的。。。。。。”
“过夜”
两个字,陈念夏特别强调了下,但祈良修只注意到了她口中“烧”
二字。
昨晚……陈念夏烧了?
正想着,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外。
陈晓玫抬手将病房门打开。
洁白的病房里,一男一女的刺眼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陈晓玫推门的声音特地很轻,里头的陈念夏和周亦丞均是对着床上的人,根本不知道门口站着两个人。
只见周亦丞身上披着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一支笔,安慰完坐在床边的陈念夏,又起身关心老人的病情。
老人脸色虚弱,但神情和蔼,他声音苍老,但很是温暖,“周医生……我这老头子已是残命一条了,你不用管我。倒是渺渺,她在粤城无亲无故……
之前听渺渺爷爷说,他给她在粤城安排了一门亲事。。。。。可渺渺今早对说这门亲事已经散了,那户人家许是瞧不上她……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大城市打拼,没个男人……我这个做六爷爷的到底是放心不下……听说您是念夏的朋友,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她……”
老人的眼神充满恳求,眼眶里隐约泛着泪水,周亦丞有些于心不忍。
老一辈最牵挂的莫过于后辈的婚姻大事,总觉得后辈结婚了,找了个对象,这辈子便算是了有了依靠了,他们也就可以放心。
知道陈念夏“离婚”
后,六爷爷眼里明显多了几分担忧。
想着老人家刚刚做完手术,病情原就不稳定,周泽渊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握住老人苍老干裂的枯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爷爷,谁说那户人家看不上渺渺了?你看我喜欢她不?”
这话一出,陈念夏瞬间转向了男人,她神色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周亦丞暗暗地给她使了个眼色。
稀里糊涂的六爷爷听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周亦丞,问:“这么说,周医生您就是念夏她爷爷要结亲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