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恬不知耻往上贴的捞女?
这些日子里路梨矜始终竭力去避免自己想到甄乐的存在,直到今天,避无可避。
放纵到如今,该得到的温存和资源她都拿到了,也该有终点了。
“电吉他。”
池妄伸出手冲幕布里负责伴奏的工作人员讨要乐器,扫见距离最近的女孩子时愣了下。
路梨矜仰头,泪盈于睫,食指比在唇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恳求对方隐瞒自己的存在。
已经够难堪的了,看样子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们这群人才会聚得这般齐,不必为自己扫兴。
池妄挑眉,接过电吉他,回身时默然拢了把幕布,把路梨矜的视线遮挡殆尽。
他连着自弹自唱了三首歌,给路梨矜预留了足够调整的时间,让她能绕到后台去自己包里翻找出只口罩遮脸。
池妄最后唱得是杨千嬅的《稀客》,路梨矜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首冷门曲,03年的歌,冷门到二十年后原唱本人在演唱会上错愕于台下会有人与自己和声的地步。
“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法避免,让你经过。
蔷薇如期盛放,游人如期过路。
情人如期相爱,至到分开就像命书中批过。
在最后,都化作乌有。
但那天曾实在华丽地邂逅,早发生过,好等你继续走。
年华磨成的精致优雅,未够一夜便用完吧……”
“多谢。”
路梨矜在池妄送还电吉他时,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气音道谢。
时间猛然被拉得无尽漫长,待在场内的每一秒都是凌迟,惶恐被察觉存在亦不敢再去看心上人。
路梨矜会在不用伴奏的时候戴上自己的耳机,让摇滚乐隔绝所有声响。
她凭着多年积攒下的乐理搭配着肌肉记忆,机械性的演奏出音符,琴弦犹钝刀,反复切割指腹。
后来人唱过什么,都全然记不清了。
终于捱到收工,鸭舌帽被路梨矜压得无限低,她疾步冲到门口,新鲜空气涌进鼻腔那刻,才确认自己还尚有知觉。
“对不起。”
“不好意思。”
走得急,遮挡和低头使路梨矜看不清路,撞到了个女孩子,大家互相道歉。
她弯腰去帮忙捡女孩子的手里,屏幕原本就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