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轿子已经算是极其宽敞和奢华了,但是挤下五个男人跟一条快要成年的狼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宽敞了。
见雪觉得闷,总是把鼻子拱到车帘外边去。
贺兰慈看着一身红色飞鱼服的江临舟,问道:“你外祖父还以为你没了,东厂西厂都分不清楚。”
“他说的没错。”
“哪里没错?”
“我确实没了。”
贺兰慈此刻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连眼睛都忘了眨,直愣愣地看着江临舟,像是不理解这句话一样。
而江临舟毫不介意,平静地说出来自己变成太监的话。
“你……”
贺兰慈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
“怎么会这样……”
他当年听沈无疾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个老头子糊涂了,江临舟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当太监。
结果今天江临舟亲自跟他说,他确实已经是太监了。就算他自己接受了,贺兰慈也不能接受。
只听江临舟开口道:“当年藏云阁是我爹自己烧的。”
当年最大的死侍贩卖地,曾有“蜀中藏云阁,人死还复来”
之称的百年老阁子,毁于一场大火中,实在令人唏嘘。任由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无人敢救。
“一个叫十三郎的男人趁机而入,杀了藏云阁的死侍,绑了我们,他说他是我爹娘的故人,是来替我打理阁子的,可是藏云阁都烧没了哪里需要他打理。”
“我问他到底是我娘还是我爹的故人,他想了想说都是,后来又改口说是我娘的故人……”
当年原本在同一张榻上睡着的两个人闻见浓烟被呛醒了,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就被闯入的人捆了绑住。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而江临舟和江策川将外面火吞噬木头,以及刀剑相撞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进门就把目光锁定在江临舟身上,蹲在他面前将他的脸扭过来。
开口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你是谁的孩子了,不愧是故人之子,光是看着这张脸都能让我窥见故人之姿。”
说着替江临舟拿掉他嘴里的堵住嘴的布团子。
“你是谁?!”
那人呵呵笑起来,但是不是男人低沉的轻笑,而是尖细的嗓音,就像是拿着针在锅底上刮一样,听了浑身不舒服。
“我?我没有名字,排行十三,以前他们叫我十三,现在叫我十三郎,我可是你爹娘的故人。”
江临舟见他一身官服,就知道是朝廷的人,藏云阁近几年跟朝廷有纠葛他也是略知一二,但是现在这种地步是他没想到的。
面对江临舟的愤怒和诘问,十三郎只是笑而不语,挑了一个问题“你是我爹还是我娘的故人?”
回答了。
“准确点是你娘的故人,呵呵呵,你算来还是我小侄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