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附近逛了逛,没有看见江策川的身影,还是贺兰慈去问了贺兰承安插的线人才知道他往画柳街去了。
瓜口这个地方,经商往来,商铺店铺多,街道热闹,皮肉生意也做的红火。
带刀看着江临舟听到画柳街时,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又看着自己主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走吧,江少阁主,趁着天色已经黑了,还能抓住那吃野食的狗狠狠教训一顿。”
贺兰慈笑的很纯良,但是心里想的一点也不善良。
三个人走进巷子口,就发现这里的房屋建造的比外面高,一层叠着一层的房屋,一排排,挤满了整条街道,只剩下中间窄窄的一条道,所以下面走着的人几乎是人挤着人。
带刀望着挂满了红色灯楼十分喜庆的街道,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姑娘出来对着下面的人弹奏,有抱琵琶的,又弹扬琴的,还有三两作伴,你弹曲,我唱词,她跳舞,在这个夜晚,确实像白天商铺集市那般热闹。
贺兰慈说:“他们做的这样挤,是让那些扒手容易得手。”
光是听曲看舞蹈,卖些皮肉还是不能满足这些人对钱都渴望。
他们甚至在楼里养了年纪小的扒手,去偷路人值钱的东西。
这不是个例,画柳街每个楼都养扒手,所以瓜口的人们又把画柳街叫做“怀里揣”
。意思是宝贝金贵的东西,例如银钱、玉佩这样的东西,放在怀里揣着走才安全。
像别的青楼酒楼一样,底下站着老鸨,带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在底下招呼客人。
贺兰慈和江临舟穿着华丽,容貌昳丽,后面跟着的带刀仪态端庄,气质非凡。他们群人无论谁和谁组合,在一帮挺着大肚子,肥头大耳的富商中间,扎眼的不能再扎眼。
那些老鸨跟姑娘看见他们三个就跟看见一块肥肉一样,齐齐扑了上来,非要拉着他们来听自家的曲。
什么我家的姑娘是瓜口最会唱曲的,什么我家的姑娘可谓是琴技一流,听了让你流连忘返,什么我家的姑娘是这里最美的,什么模样的都有,都是白净的好姑娘。
当然除了姑娘外,还有那些养小倌的楼坊,话术也是如出一辙,什么我们家的公子字画一流,什么我们家的公子性格温良,最会体贴人,什么我们家的公子最是俊俏,光彩照人。
品种倒是齐全,男女都有,只是他们拉错了人。他们三个可不是结伴来这里寻乐子,宿柳眠花的,而是找到还没回家的江策川。
这时候在三楼有人探出头,大声的哎了一声。所有人齐齐看去,发现在楼上大呼小叫的人竟然是江策川。
“我在这里呢!”
不用他说,那三人也都注意到他了。
江策川那小子笑的跟花一样灿烂,身边还跟着好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江临舟手都气的攥拳头了,江策川还毫不知情地倚着栏杆,跟他们招手。
“快上来啊!”
恶主和恶仆
江策川是江临舟的贴身走狗,合该他主子教训,贺兰慈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扯着带刀跟在江临舟的身后。
江策川那傻小子还咋咋呼呼地在楼上大嚷大叫的。江临舟面露不悦,上去就揪起他的耳朵,狠狠拧着。
江策川立马发出来了杀猪一般都嚎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主子!你要杀人啊!!!疼疼疼疼!!!您,您悠着点!!!”
江临舟真的很想不顾形象地上去狠狠踹他两脚,下午出门,天色黑了也不知道回家,还敢在这里玩,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贺兰慈戳了戳带刀,说:“看着点,不听话就会被收拾。”
带刀点点头,看那两人跟活宝一样上蹿下跳,江临舟就是死死拧着江策川的耳朵不放手。
他哪里敢没有主子允许,私自上这种地方来。贺兰慈的脾气比江临舟的坏多了。
江策川一手捉住江临舟扭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一手去扯他的腰带,好趁江临舟夺腰带的时候脱身。一对主仆就跟抢地方撒尿的狗一样,打的一片混乱,姿势不堪入目。
最终江策川以一手黑虎掏蛋的下流手段把耳朵抢了回来,而被掏了的江临舟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叫道:“江策川!你活够了!”
江策川却揉了揉耳朵,特别委屈道:“你问都不问就打我!哪里有你这样的恶主子!”
被骂了恶主人的江临舟自然不甘示弱,“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江临舟咬了咬牙,狠狠道:“我看你这恶仆要翻天!”
江策川也就敢逞一时的英雄,见江临舟真的生气,一下子就怂了,慢慢挪到带刀身边,那是离江临舟最远的地方。
“她们说见过那老头,我才留下来的。”
原来江策川下午出去的时候,是真的打算干事的,但是即使这瓜口这么小,那老头仍然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根毛也看不见。
他们四个人都走不完的路,江策川一个人把鞋底子走得冒火星子也不成啊。
他坐在茶铺子里喝茶的时候,瞅着对面一个瞎子,竖着一个牌子叫张半仙儿,给人算命格,看面相。
江策川捏着茶杯起身过去了,开口道:“你这瞎子怎么看面相啊?”
那张半仙儿,睁开眯起一条缝的眼睛,反驳道:“嗯?你哪儿只眼睛看见我是瞎子呢?”
能睁眼啊……江策川还以为是真瞎子看面相呢?
那张半仙儿瞥了他一眼,说:“既然你到我这里来了,咱们俩就是有缘分,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到对面喝壶茶,我给你算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