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的字是‘明瑾’吗?”
一松懈下来,纪明遥又叫出了习惯的称呼。
“是。”
崔珏攥了攥手。
他还未来得及说与夫人知晓,竟让夫人从太公口中听见。
越看崔珏,松句眼中笑意越深。
“二丫头,”
他又问,“你当还无字吧?”
“尚无。”
纪明遥照实回答。
松句便略作思索。
崔珏挪动半步,在长案下握住了夫人。
能得太公赐字,是何等幸事,他该为夫人高兴。
在敬重、且还不算熟悉的、曾祖辈分的长辈面前牵手。
纪明遥暗暗嗔了崔珏一眼,低下头。
她脸能煮鸡蛋了。不用配园子里的黄瓜就是一道菜。
半晌,松句抚须微笑:“二丫头,你字写得如何?”
“尚能入目。”
纪明遥赶紧把手抽回来。
和太公的字一比,这四个字形容她自己真的已经不算谦虚。
“方才在外相见,你祝我‘福寿康宁’?”
松句笑问。
“是!”
纪明遥忙答。
“写罢。”
松句让开案前,“写给我看看。”
崔珏不知太公究竟何意,只能忙帮夫人挑纸裁纸,又从案上笔海中挑了一支夫人应能顺手的笔。
蘸墨试了试笔,纪明遥深呼吸。
不要把现在当成考试。她对自己说。只当是写给长辈的寿礼。
她正式落笔,一挥而就,又稍停了两个呼吸,才放笔细看。
——是她最好的水准。
但有太公的字珠玉在前,再看自己的字,难免便有虚浮、乏力等种种不足。
松句却已点头赞许:“倒很不错。比崔珏十六岁时强得多了。”
崔珏完全赞同:“是,夫人在书法上的天分远胜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