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总觉得叫人放心不下,也说不上那儿奇怪来。
诺林从一边接口:“这儿也有伤患,你不在也会很麻烦。而且明天醒晨也该到了,你们两人医术向来平分秋色的吧。”
“王。”
明泉想想,伸手拉住辉夜,“你说得对,人死了,也就跟石头草木没两样。”
“嗯。“辉夜似乎笑了一下,虚应一声。
诺林把自己坐骑牵给明若,转眼看着辉夜,“王,我与你同骑吧。”
辉夜也没力气多说,微一点头,扶着他的肩坐上去,一行人寻来路悄悄返回城去。
辉夜在半路就沉沉睡去,等得把他安顿好,早已是大半夜。看着从小看到大的少年在睡梦中苍白的脸,诺林无声地吁口气,转身到窗前,轻轻开了窗,黑暗中有一只螟蝶幽魂般地飞过来,转了两个圈,悠悠落到他的指间上来。
诺林正伸手把那只螟蝶拿到手中,忽觉得有人从身边轻轻掠过,他反应也快,默不出声,伸手就捉那人手腕。
“原来你还知道有点戒心。“那人静静地说,却轻轻一闪就把他手法卸去。不知不觉间也立在床边,小心地揭起衣服查看着伤口。
“醒晨。“他松口气,下意识地垂着手。“现在就到了。”
“把窗子关上吧,他最好少吹点风。”
来人平静不波的声音,眼睛却看向了他手中黑色的螟蝶。“竟不知道你还喜欢这个。”
“哪?”
他笑一声,手一松,螟蝶一得自由,翩跹而去。
醒晨却不再说话,冷冷看着那只螟蝶在夜色中飘忽而去,如一个无声的幽灵。
8
前一任王的葬礼,在第二日上草草地举行,王后,公主,新的王,皇子都没有参加,只是由几名副将把灵榴送出了城去,周围有零落的魔族跟着,人群麻木而沉默,
辉夜站在最高的天坛广场上,安静地低头俯视着扶灵的人从街道走过,甚至还带了一丝平静而冷淡地笑容。下面走着的人和上面看的人都是寂然无声的,像是一场不会被惊醒的梦。
他咬着唇笑——后和涟漪都不知道,有了上次的教训,夏树是必须要看得死死的,既然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么今日在这里看着的自然只有他一个,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只怕是葬在青草下的白骨早已作了土——人死了也就和草木一般没有什么区别,说得确实不错呢。
“醒晨,你不用跟着。”
他一开口,远远站在一边的醒晨也不多话,悄然的退开去。
“将军,果然守时。”
他侧过身,对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不远处的玄云躬身行礼。
“我倒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玄云冷冷地皱眉,阴晴不定地俯视着队未几个稀稀落落的人渐渐远去,不屑地转头看过来“这就是礼物?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还真是乏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