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搭话的同学已经要疯了,轻轻拉着我的袖子:
“怪不得前排位置永远坐满,这腿比我命还长,这胸肌谁受得了,我以后每次都来!。。。。。。?你怎么了,你是在抖吗?”
我确实在抖。
模特卷起的袖子下,是一条暗色的蛇形纹身。那十年里,我看了无数遍。
从结实的小臂盘桓而下,停在手腕。当它划过身体的时候,带来濡湿而致命的战栗。
模特脱帽坐下,终于露出了刀削斧刻般的下颚,挺直的鼻梁,和那双让晦涩难懂的眼。
边上同学再次发出了超满意的叹息,
“他们说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学长,过来做志愿者的。。。。。。真是一张让人想睡的好脸。。。。。。”
而我,以为自己还停留在那个十年的虚妄的梦里。
我猛地起身。
“喂!你去哪儿?”
同学在身后大叫,一时之间所有视线都集中过来,包括台上的模特。
而我只希望我跑的得足够快。
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榨干,我顺着走廊狂奔,只有鞋子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除了耳中隆隆都是血液冲击耳膜的巨响,我什么都听不到。
一心只想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直到我猛地被巨力搂住,撞进后背的怀里,力气之大,连身后的人也闷哼一声。
鼻腔里是我曾经最熟悉的味道。
耳边,是曾经听过无数遍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音节,都足以让我浑身战栗。
“你跑什么。”
我几乎僵住了。
而出乎意料,背后的人也在微微发抖。
他等了一会,胸腔起伏,箍着我腰的手臂青筋暴起,青紫色的血管,衬托得蛇形纹身异常狰狞。
男人力气大,声音却极轻极轻地叫了一声,像是怕吓到我,
“。。。。。。卓临溪?”
我没有听错,这语调甚至是卑微而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