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的氣味讓她沉迷。她伸手摺斷稻梗,稻梗的氣味與他的氣味混雜在一處,令她的沉迷成倍加重。
她低下頭,半長的發掃過他的臉。他身體的溫度讓她難以忍耐。
前方一道白光閃過,背景瞬間變成了攝影棚。耳邊是快門按動的響聲,攝影燈的光亮一下接一下地閃痛她的眼睛,身下的男人消失不見,她聽見有人冷笑著說:
「用過一次,還不夠嗎?」
天蒙蒙亮,宋零諾被夢驚醒。
起床洗漱時,宋零諾看見鏡中自己泛紅的臉頰。夢裡的渴望是那麼急切又是那麼真實,她向前傾身,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冰冷的鏡面。
宋零諾,你清醒點,你職業點,這是一份難得的工作機會,你把它當成什麼了?
早上八點,宋零諾準時抵達攝影棚。還是上回的造型老師,還是上回的攝影助理們,甚至連早餐的餐車都和上回一模一樣。
上次給她東西吃的那位攝影助理好心問她:「你今天吃早飯了嗎?」
宋零諾點頭,她不能再犯和上次同樣的錯誤,她堅決不能讓曾霧認為她有一丁點不職業的表現。
造型老師一邊讓助理給宋零諾弄頭髮,一邊將她的肩膀扳正,「別亂動哦。你今天看起來比上次氣色好很多。」
宋零諾聽到這個評價,心中鬆了口氣。
不知道曾霧看見她,會不會也有一樣的感受。
八點五十,曾霧抵達現場。九點整要開工,他用十分鐘檢查助理們的布光和試光效果。
宋零諾悄悄看向男人,然後又悄悄地在他四周打量一圈。
任鴻今天沒來,真是萬幸。劉辛辰不需要再為了小紅書內容額外花錢購買別的攝影師進行BTs跟拍服務,宋零諾也不需要面對被她「渣」了的任鴻。
胡思亂想中,宋零諾聽見造型老師說:「攝影師叫開工,你應該過去了。」
今天拍一季的「女人是什麼」,梁梁進行設計刷,使用了八條全的s1ogan,和上一次全然不同,拍攝創意也和上一次全然不同。
但攝影師對現場工作的高標準、嚴要求、快節奏沒有任何變化。
拍攝進行了大約二十分鐘。
曾霧叫停,放下相機,看向宋零諾:「你什麼情況?這種狀態也出門工作?」
二十分鐘,一張片都出不了,她整個人的狀態和上一次大相逕庭。上次起碼是到了最後一組片子才出問題,今天居然從一大早就拍不下去。
宋零諾面對男人的壓迫感與周圍工作人員的目光,迫使自己鎮定,「我可以再試試嗎?」
曾霧不耐煩地皺眉,重拎起相機。
五分鐘後。
曾霧再一次扔下相機,叫助理把上一次的成片和這一次的現場原片給宋零諾自己看。
助理知道他的脾氣,和宋零諾解釋:「你看你上回拍照的情緒是這樣的,但是今天的狀態不太對。曾老師需要你上回的情緒,你想辦法調整進入一下,好嗎?」
宋零諾無聲地看著液晶屏幕上的對比照片。
她想到郝翠雪的話。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是什麼,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曾霧等了兩分鐘,耐心到頂了,脾氣也上來了。他右手用力地敲了敲工作檯,「這就是你對攝影的尊重?這就是你對賺的每一分錢的尊重?這就是你對工作的盡力?你讓所有的現場工作人員陪著你玩?」
沒做好工作被他罵,宋零諾不覺得委屈。但被他像這樣誤會,宋零內心深處萌發出巨大的委屈感。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該怎麼解釋?上一次她的狀態是因強烈抗拒,而強烈抗拒的本質是他對她的極致吸引。這一次她忠於自己的情緒,對他不再強烈抗拒,可她要怎麼才能調整進入上次的狀態?
宋零諾鼻頭髮酸。
曾霧的目光很兇:「要哭?在這間棚里的人,都對得起他們的職業。你要哭,就滾出我的攝影棚去哭。」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點。
她以為這次不會再讓他認為她不夠職業,但她所有的準備都是笑話。這是一份難得的工作機會,她為此做出了所有能做的努力,她要讓自己最終變成一個笑話嗎?
這一刻,宋零諾的自尊壓過了自卑。她頂著他很兇的目光,倔強地說:「我沒有要哭。我也不會滾出去。我上次沒有滾,這次就更不會滾。」
曾霧說:「不滾就進狀態。」
宋零諾說:「必須是上次的狀態嗎?你作為攝影師就只會重複拍攝同一種模特情緒嗎?」
周圍能聽清兩人對話的工作人員不禁面面相覷。年輕模特顯然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種公然挑戰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曾霧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宋零諾豁出去了,「郝老師上次和我講攝影的時候說過,一名卓越的人像攝影師能夠通過轉譯模特的不同情緒來表達自己的創作內核。你要拍「女人是什麼」,你要拍『無畏』,那請問女人的『無畏』就只能由一種情緒來表達嗎?我能不能有其它的情緒表達『無畏』的精神呢?」
曾霧並沒有如周遭工作人員預測中的那般當眾動怒。
他盯著年輕女人,她居然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搬出郝翠雪的話當救兵?
曾霧壓著脾氣,問:「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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