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静:“你逼我的。”
chapter20
“你跟我睡吧。”
云舒突然脱衣服,然后脱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对,于是倾身过去,脱他的衣服。
今天叔叔和阿姨不在家,梁思悯留宿在朋友那儿,家里其实没人,所以他才会过来找她,想跟她待一会儿。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回来。
云舒其实知道,他们回来了顶多也就是问一句云舒和梁思谌在不在家,他们从来不会私自进他们房间,被发现的概率很低。
但谁又能保证万中无一呢?
云舒太谨小慎微了,梁思谌是那种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就敢赌自己是那百分之一的幸运儿,云舒却恰恰相反,只要有百分之一搞砸的可能,她就会不断暗示自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
他们从本质上就不是一种人,又有着这么深的牵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不相配,不该在一起的。可偏偏他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爱情就是不理智的。
云舒无法立马改变自己,去做一个洒脱勇敢且坚定的人,她的性格早就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反复锤炼定型了。
她现在即便咬着牙不断暗示自己,唯一敢做的,也只是赌自己不会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同他偷偷去做些不敢被人发现的事。
梁思谌是从自己房间过来的,两个人的卧室甚至都不同层,云舒住在三楼,梁思谌住在四楼。
——其实最开始两个人是住过隔壁的,只是后来大了,总是要避嫌的,不是亲生兄妹,更要留意分寸。
那时谁又能想到,两个人有一天会偷偷躲在一处做这种事。
他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换,只是套了一条休闲裤,上身还是衬衣,扣子并不好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舒也只是把他的上衣扣子全解开了。
梁思谌眉头紧蹙片刻,旋即便恢复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脱着脱着,云舒的动作就慢下来,似乎是有些难堪,颓丧地坐着,手掌还贴在他胸前。
她说:“你或许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挑战性,你这辈子太顺风顺水了,没事总要找点苦吃。”
梁思谌气笑:“拐着弯骂我贱?”
她可真会理解。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她低着头。
“行,你气我有一套,谁教你的?”
梁思谌思索片刻,“我这么教过你?”
云舒撇他一眼,点头:“是,你教我的。你说被误解的时候,不要急着争辩,怀疑一旦产生,在对方的心里,这罪名就已经落实。不如顺着说,看谁气死谁。”
梁思谌点头:“合着我自作自受。”
他今天说了好几句自作自受,好像她是他的报应,他的劫难。
但他又何尝不是她越不过的山峰。
“你教我很多,哥,爸妈去世后,我以为自己没有亲人了,是你手把手教我怎么学习,如何跟人相处,我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在你的看顾下,我长这么大所有称得上优良的品质也几乎都和你有关。你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我做不到,如果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不过是爱情,装我也装得会……”
梁思谌脸色巨变,那表情称得上勃然大怒了,就那么瞪着她,手不自觉掐在她脖子:“你说什么?”
云舒抱住他的手,眼泪婆娑:“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我没有,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所以我会害怕,我会考虑很多,我会担心我们的未来,因为我想和你平等地肩并肩站在一起谈论爱,哥……你明白吗?”
梁思谌沉默许久,最后只是冷笑一声。
他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我不明白,我在国外的两年,你主动跟我打过几次电话或者视频,你主动跟我分享过几次你的现状,你生病住院,还是我突然回国才发现,公寓进贼,你大半夜不敢回家,临时住酒店,还是公寓的管家联系我我才知道……云舒,细节太多了,我不想一一赘述,你让我感觉你从没爱过我,你同我没有半点恋爱的样子,我感觉我还是你哥哥的时候你反倒粘着我,我做你男朋友,你却半点都不需要我。我骗自己,你只是暂时无法适应,你只是需要时间,可我两年哄着等着,换来的只是你一句算了。”
梁思谌平静地看她,他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冷静:“没关系,我伤心是我活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就算装你也要给我装到底。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我不是个傻子,我也不是没有心。”
即便到这时候,他再口不择言,也不会说,那我们算了吧,算了就算了。
因为内心深处其实真的害怕,她没有爱过他丁点。害怕真的就这么算了。
梁思谌折起身,慢条斯理地系着自己扣子:“我难道是个鸭子吗?你想要我就要起反应,上一秒还吵得死去活来,下一秒你就要跟我睡觉,我没想到我还没疯,你先疯了?”
他“嗤”
一声,“只会脱衣服,脱完你会吗?知道怎么能让男人有反应?不会撩拨不会勾引,别学别人乱扑腾,我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这么随便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觉得他睡完可能就腻了,不会再纠缠她了。
她把他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
说完,丢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你说算了,云舒,除非你下定决心彻底跟我划清界限告诉所有人你不爱我你不要跟我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不想和我有牵扯,不然我们算不了,你就是要哭也在我怀里哭,在我床上哭,你就是要死也要我陪你去死,做鬼我也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