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恐怕是体贴习惯了,对谁都这样,这还是轻的,但也禁不住产生些感受。但他忍住了,好歹还在宫家的屋子里住了,在宫家的床上躺着,他不能给为宫家干活的人添麻烦。
苏尔曼悄声走了,蔡斯年悄声睁开眼睛,看了一会门口,又摸了摸自己的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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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政和在戈金的办公室,一边看着戈金看不见的光脑图像,一边面无表情地砸了一个元景德镇青花瓷。戈金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想把瓷片拼起来,却见宫政和阴沉沉地坐在红木真皮老板椅上,似乎是说了一声“剪了他那头发!”
戈金红着一双睫毛卷翘,皱纹横生的大蓝眼睛,眼看着宫政和像是一阵黛色大风,倏地刮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葬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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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蔡斯年还是靠在床上,吃着送进来的皮蛋瘦肉粥和虾饺,看着光脑上的资料。
原主之前没有精神和心理问题。
原主确实是自杀,一切监控等证据都排除他杀。
原主自杀前没有明显迹象,那把裁纸刀是因为原主闲得无聊,喜好做手工。
好好一个人,虽然性格是奇葩了一些,环境是憋闷了一些,但心情还算平稳,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用耸人听闻的残酷手法捅了自己,而且捅死了。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啊,何况他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
蔡斯年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想到:苏尔曼这个人长得好,才学高,为人中正,心思玲珑剔透,性格温柔体贴,而且连办事效率都这么高,中午说了晚上就送来,而且资料整理得有条有理,无一遗漏……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人。
这时光脑上又传来一份资料,是河希礼发来的半本剧本,希请蔡斯年一定要读,并且附上霍夫曼导演大作链接。
蔡斯年还有些发热,懒得下床,无事可做,只能顺手点开链接,看完竟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涟漪似的泛着苦楚,神经一跳一跳,被激活了似的受到震颤,心里一击一击,敲鼓似的觉得感动。
“还真是……伟大的作品。”
他想了半天,挑了“伟大”
这个词,喃喃自语道,觉得这个年代的电影艺术果然精进许多,剧本也是哀而不伤,别出心裁。这样想着,他不禁看向那半本剧本。
就在他点开的前一刻,一股“宫政和号台风”
破门而出,卷了进来,立在他床边,双手拢在一起,居高临下,冷漠如霜。
蔡斯年抬头看他:“嗨。”
宫政和低头看他:“病了?”
蔡斯年对他苦笑:“发烧了。”
宫政和小心地让他往里挪了挪,坐在床边,自然地一只手揽过他的肩头,另一只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还有点烫。”
蔡斯年是一个即便挑逗别人,也是隔空挑逗,绝不让人近身的主儿,就像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山,那贱兮兮的地平线,不是望山跑死马,就是人家追到哪,他逃到哪,永远也不让人碰着一根指头。
这一回不止一根指头,十根指头都碰上了!
蔡斯年不着痕迹地绕出来:“呵呵,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