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想了想说:“任循没有完全融入陆党,以后也不一定会融入谢党,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以后铺路。”
泰王表现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邹清许:“成国公不能留,现在锦王身后最重的一股势力只剩他了。”
泰王疑惑:“可是这和任循有什么关系?”
邹清许:“成国公一倒,陆党将彻底崩塌,届时谢党一枝独秀,朝中将再没有党派可以与之抗衡。”
泰王皱眉:“我们要让陆党彻底垮台吗?是不是留着它对抗谢党比较好?”
邹清许眼神坚韧,胸有成竹地说:“留着有留着的玩法,不留有不留的玩法,但现在他们留不得了。”
他的目光变得犀利深刻起来,“皇上喜欢让臣子们乱斗,巩固和维持他至高无上的权力,陆党倒台以后,清流不成气候,除非有新的地位足够尊贵的人带领清流,否则难以和谢党抗衡。”
“锦王和清流们互相瞧不上,这个人只能是我吧。”
泰王悠悠地说。
邹清许看向泰王,“依王爷的声望,在清流中一定一呼百应,但是我们不用这么做。”
泰王诧异,眸中明灭起伏。
邹清许:“对抗的玩法只对皇上有利,一方打另一方一拳,另一方回击,这样既无休无止,也是对国家的消耗,会让所有人失去初心。而且如果王爷下场,牵扯到未来的储君一事,会让水更加浑。”
泰王脑子里一团乱麻:“你的意思是?”
邹清许:“我们不和任何人结盟,也不和谢党在明面上对抗,不给他人可乘之机,但可以让谢党内耗,庞大的谢党里面良莠不齐,什么人都有,我们可以让他们在内部消耗,慢慢撕碎谢止松的爪牙,让谢党从内部崩溃。”
阳光照进室内,光影在地上摇晃,厅堂内有明有暗,但整体是敞亮的,泰王伸手拿起茶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图谋
邹清许离开沈府回归自己的小破屋后,贺朝终于敢为邹清许的大难不死庆贺,他们去了最常去的小酒馆闲坐聊天,话没说几句,邹清许只顾埋头苦吃。
活着真好,哪怕顿顿粗茶淡饭,哪怕每天一睁眼是一团糟的朝堂,也没什么大不了。
在如此纷乱的朝堂里,还能喝到清香的茶汤,邹清许已经很感恩了。
经历大火逃生一事后,邹清许算是看开,朝堂根本不是普通人待的地方,一步走错便可能万劫不复,连自己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对很多人来说,做官如炒股,收益巨大,风险也巨大。
赢了稳坐高台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输了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权力、钱财、名望,哪一项不是人人挤破脑袋想拥有的,想拥有,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邹清许对这些不感兴趣,却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贺朝提酒敬了邹清许一杯:“大难不死,恭喜你,兄弟以后必有后福,前段日子由于你住在沈时钊府里,我不好上门打扰,听说你回来了,赶紧把你约出来请你吃饭,别见怪。”
邹清许当然不见怪,他只是有些好奇:“我住沈时钊府里怎么了,你害怕去他府里啊,他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