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今日的屁话滔滔不绝,邹清许无比心虚,后背冒出了细密的汗,他感觉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邹清许沉默不语,贺朝觉得今天的邹清许有些奇怪,坐立不安,聊一句炸毛一句,贺朝追本溯源,一切貌似都和沈时钊有关,他说:“外人不知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把沈时钊当什么,朋友?敌人?或者你想利用他做什么?”
贺朝不和邹清许拐弯抹角,他直接点明自己不是外人,邹清许神色严肃,贺朝反而开始暗自思忖,这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怎么邹清许一脸要命的表情
四周鸦雀无声,院子里的风都停下了步子,踮着脚乘凉。
沈时钊靠着墙坐在柜子后面,听到这个问题,他耳尖微微动了动,将头偏向窗外的方向,艳阳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柜子那边传来诡异的一声。
贺朝和邹清许俱是一愣。
贺朝:“什么声音?”
邹清许装模作样地说:“有声音吗?”
贺朝竖起耳朵:“你听,这不又有一声。”
邹清许惺惺作态:“该不会是——”
耗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沈时钊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穿着昨晚的黑衣,身上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一脸端肃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贺朝扒稳桌子,瞠目结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慌忙向沈时钊行礼,沈时钊颔首向他致意,在宫外没那么多讲究,贺朝悄悄斜眼去看邹清许,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已至此,邹清许只能认栽,他对贺朝说:“沈大人在这儿呢,我提醒你很多次了,不要动不动说沈大人。”
贺朝做作地笑:“我可一句沈大人的坏话都没说。”
沈时钊看着两个人挤眉弄眼,说:“打扰二位了,我先回府,你们接着聊。”
夏日的暑气钻进屋内,空气带着热气缓慢的流动,邹清许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贺朝看了看邹清许,又看了看沈时钊,四周浅浅散发着酒气,若有若无的暧昧四散,他脑子里的某根筋不知怎么胡乱搭上了,喊道:“不不不,你们聊,该走的人是我!”
邹清许从贺朝的贼眉鼠眼中,总觉得他思想不纯洁,他忙抓住贺朝的胳膊:“都别走,来了都是客,大家都是朋友,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长街上,邹清许一脸愁相的在前面走着,后面翩翩然跟着两位公子。
一位满脸写着漠然,一位满脸写着谨慎。
邹清许随便挑了一家店,他摸着兜里的仨瓜俩枣,感叹自己的生活处处被五斗米掣肘,连请人吃顿饭都得挑半天地方,大餐想都别想。
点完菜后,沉默蔓延,此时门外的一件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的小包间位置靠近大门,门口的小二似乎和要饭的人起了冲突,流年不利,地主家没有余粮,他们只是一家巴掌大的小店,一家人做点小本生意,小二让讨饭的人去别的地儿乞讨,但这些人一直堵在他们店门口不离开,影响人做生意。
眼看着要闹起来,沈时钊把小二叫过来,他给了小二一锭银子,问:“结账够吗?”
小二眉开眼笑,看得眼睛都直了:“够够够。”
不止够,还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