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问:“为什么?”
“为什么?”
祝双衣被他问得笑,说得像谁会嫌钱似的,“有钱,就不用担心小鱼生病没有药,能把他平平安安地养大€€€€他总是生病,兴许就是在我这儿吃得不够好;有钱了,我也不用……”
他没把自己今晚刺杀的事说出口,只咽了口唾沫道:“我也不用忍受那些整天对我打歪主意的人……不,有钱到一定地步,是没人敢对你打歪主意的。”
说到这儿,他扭头道:“对吗?贺兰公子?”
贺兰破说:“你很讨厌那样的人?”
“我讨厌就因为一张脸跑来献殷勤的人,花楼里遇到的实在太多。我讨厌花楼,可能天生就讨厌,也有可能是讨厌那些因为我的相貌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可我更讨厌我自己。”
祝双衣承认自己实在算不上正直光明,要忍着讨厌穿梭在那些地方。其实穷苦日子也过得,就像他和小鱼,那么几个月也走过来了。他想兴许自己不是不能忍受清贫,只是不能忍受寂寞。
没有小鱼之前的日子太寂寞了,他是没头没尾、没有来路去处的一个孤苦伶仃的人。
“因为没有自保之力,才会遭人觊觎。”
祝双衣第二次说,“我要是能挣很多钱就好了。”
贺兰破瞥见一缕湿贴在他脖子上,总觉得那会使祝双衣的皮肤冰凉凉的,于是他伸手将那缕头捋下:“你以后会有很多钱的。”
“真的?”
祝双衣权当他是在诓哄自己,干脆像对财神许愿那样笑吟吟问,“多少钱?”
“数不清的钱。”
贺兰破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屋子都装不下的金叶子。”
“多大的屋子?”
祝双衣顺着他的话想象一番,认为多大的屋子都可以,只要是个屋子就行,因此几乎美得笑出声来,“我得上山当两辈子土匪才能挣那么多钱。”
“不用当土匪。”
“那当什么?海盗?”
“开个酒楼就好。”
“酒楼?”
祝双衣当真思考起来,“酒楼好!以后我有点钱了,就开一个酒楼!”
他偏偏脑袋,垂下眼皮望着贺兰破:“叫什么名字好呢……”
“喜荣华。”
“喜荣华?”
祝双衣眼珠子转了两转,“喜荣华好!正是想赚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