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领养了之后的苗学党兄妹二人,表面上看起来苗老头和苗老婆子对他们不错。
不但在县城里的派出所给苗学党找了一份看大门的工作,还将他的妹妹苗金凤嫁到了外省。
但经历过一世的苗小草却是知道,爷奶他们对待大伯,除了表面上的光鲜之外,背地里可没少磋磨他们。
要不是大伯因为大爷爷的一个战友可怜他们姐妹二人,在派出所给他找了一个工作,说不得就要留在乡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即便如此,在大姑苗金凤15岁那年,还是被狠心的爷奶避着所有人,直接卖给了一个路过的行商,美其名曰嫁到了外省。
一开始,大伯还不知道妹妹被卖掉的事情,只是听爷奶他们说:金凤跟着一个过路的行商私奔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为此,大伯一直自责了好多年,以为妹妹就是个忘恩负义,拎不清的。
自己二叔一家养育了他们兄妹二人那么多年,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与人私奔了,真是不该。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为了补偿自己二叔一家,可谓是当牛做马,比亲儿子还亲的照顾着一家人。
而苗家人也是瞅准这点,对于大伯一家,可谓是敲骨吸髓,只要找到借口,就要扑上去咬一口。
直到大伯结婚以后,单位分了房子,一家人搬去了县城,情况这才稍微好转一些。
这个年代,一般人没有队里开的介绍信,基本出不了门。
对于介绍信,大队长管控的可谓是十分严格,没有要事,基本是不会给村里人开的。
所以,薛玉梅在得知苗家人去了县城之后,不用想也知道没那么快回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不在大伯家里,狠狠的霍霍一番,哪里舍得回来啊。
苗小草之所以对大伯印象如此之深,一个是因为大姑被卖之事。
她还记得,大姑的确是被卖去隔壁省的一个小山村里,这些年一直未曾联系,也是因为苗老婆子在卖掉她的时候,特地交代了人家,不要让其与外界通信,怕被她跑回来了。
而那家人也一直信守承诺,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控制这大姑的人身自由。
只不过,后来那场运动开始之后,由于那家人行商的身份,遭受了波及,是以,没有能力继续圈禁大姑,这才使得她有机会,偷偷的托人传信回来。
于是乎,这桩埋藏在苗家人心底多年的秘密才被揭晓。
苗小草上一世的时候,由于一心只想着寻找妹妹,并没有过多关注此事,她也只是偶尔听村民闲聊的时候,说上那么几句。
而苗家人与大伯之后怎么解决,她就没有过多的深入了解,只知道那事之后,大伯就与苗家人断了来往。
至于说她对大伯印象最深的,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大伯邀请自己一家去他家做客,大伯娘特地带着自己去了照相馆,给自己照了一张照片。
那是苗小草上一世第一次照相,也是她上辈子唯一照过的一张相片。
之后,由于寻找妹妹,且身上的金钱有限,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照相。
想到那张唯一的照片,苗小草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和感激。
“妈,你说大伯一家对爷奶他们那么好,要是有一天知道大姑是被他们卖掉的,那他们会不会直接杀上老苗家来?”
薛玉梅正打算给蛇剥皮,忽然听到自己女儿说了这么一嘴,当即惊得差点将手里的蛇都给扔了出去。
“你说啥?你大姑是被你爷奶一家卖掉的?你这话听谁说的?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乱说。”
苗小草眨巴了下眼睛,对上母亲那严肃的表情,信誓旦旦的开口胡诌道:
“妈,这事你不知道吗?爷奶他们可是当着我们的面说过好几回了。”
“他们还拿着这个经常警告我们,若是我们敢不听话,就将我们像大姑一样,找个人把我卖进山沟沟里去。”
薛玉梅一听,当即将手中的蛇往房梁上一挂,随后面色凝重的看着苗小草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爷奶他们真的说过,将你大姑给卖了?”
“千真万确,妈,这事我哪敢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