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铎也接过一旁僧人递来的香,在火上点燃,红星一点,青烟就袅袅而上,他将三炷香合于手心,抬眼望着寺中庄严宝相,闭目,手举过眉前,而后插入铜鼎厚重的香灰之中。
古刹踏瑶雪,岁末祈冬绥。
万望大魏来岁风调雨顺,无天灾异祸,是为和乐丰年。
秦玄枵只站在一边,神情不辨喜怒,只摆摆手,说让秦铎也代为祝颂。
怪力乱神、相似的长相与习惯、偶尔与当下割裂的用词和礼节、忍冬、百年。。。。。。种种种种,在他脑中挣扎纠结,搅乱成一团乱麻。
他好像觉得自己被掐住了脖颈,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了。
拜过后,他们登上候在寺外的仪仗御驾,启程回宫。
仪仗顺着山路下车,马车内很安静,秦铎也取了卷放在车中的奏折来看。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山林中寂静得诡异,秦铎也感知敏锐,他忽地察觉有一丝遥远的杀意从车外传来。
下一秒,“嗖”
地一声,破空声袭来!
一支锐利的箭矢从山林之中穿过,猛地穿破马车厚重的车帘,直扎进车架内!
直冲二人而来!
秦铎也双眸猛地一凝,反应迅,手持竹简,于电光石火之间猛地向上格挡。
铛!!
羽箭的锋镝在竹简上擦过,擦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
羽箭的轨迹被阻隔,转了方向,噌地一声扎进车架的木板中。
竹简亦是被大力冲击,从秦铎也的手中脱手飞出,甩在车里,最边缘的一支开了线,碎成两节。
箭的尾羽正在秦铎也的眼前,由于巨大的冲力微微颤动。
秦铎也甩了下被震得麻的手,双眸漆黑如墨,沉静的眸光流转,刚好对上了秦玄枵眯眼看过来的视线。
“刺杀。”
秦铎也轻轻吐出一词,和马车之外,玄衣卫的警戒之声和在一起。
视线交错一顺,秦玄枵立刻将手移至马车座位侧面,用手一拨。
咔拉!
有机巧出一声响,铁制车架护甲弹出,在马车内将车窗的空隙顷刻间围住。
下一秒,自山林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流星般涌来,在空中划出弧线,箭尖锋镝惨白。
窗子被堵住,羽箭纷纷射在马车框架上,将车架扎成了个刺猬。
拉着马车的马先是受惊,下一秒就中箭,羽箭射入骏马皮肉中,马匹吃痛,左右狂甩,即使帝王御驾做工精细稳定,也架不住马匹的拉扯。
马车剧烈晃动起来,颠簸不已。
秦铎也被猛地一晃,站立不稳,他向一侧倾倒。
忽然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秦玄枵将他拉回来,带着他一起扑倒在车中,将他整个人护在身下。
车外箭矢依旧未停歇,有的扎进车窗的铁皮中,出了金戈相撞的锐响。
情况紧急,秦铎也目光只在秦玄枵身上落了一瞬,沉着眉眼,偏头将耳贴在车架上,细细倾听,眼中闪着沉静的光,他迅且简言意赅道:“听声音,在百米内,刺客藏身在雪堆下,雪层缓冲了脚步声,听不出多少人。”
马车外,玄衣卫迅警戒又散开。
秦铎也听见外面传来陆续的声响。
“有刺客!保护皇上!”
“小心流矢!都散开!”
他们此行轻车简马,就只有几个随行礼官,二十四名玄衣卫,还有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