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铎也也点头,他问:“我住哪个寝殿?”
“你不跟朕睡一起吗?”
秦玄枵似乎是有点诧异。
“……”
秦铎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玄枵,语塞:“我……你……”
“臣还是别太僭越了吧?”
若是换做之前,秦铎也觉得无所谓。但他现在摸到那个东西之后,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连带着一回忆起泡药浴的时候,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忽然听见秦玄枵语气玩味,“爱卿不是说朕同你谈天说地,问遍苍生天下事,聊至夜半,抵足而眠么,来抵足啊。”
秦铎也:“……”
他语气艰难:“陛下,虽然你监视我,我知道你监视我,你知道我知道你监视我,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监视我,但是这事放在明面上来说是不是让三方都有些尴尬呢?”
忽然秦铎也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被秦玄枵打包拎起来扔到了床榻上。
“文卿喉咙不适,别说太多绕口的话。”
烛火被秦玄枵唰地剪灭,殿内陷入了一片柔软的黑暗之中。
窸窸窣窣。
黑暗中,秦铎也感受到秦玄枵也上了榻,用被子将二人蒙到一起。
“身子不好,就早些安寝。”
耳边传来温凉的气息。
第2o章略见昏庸之辈
意识飘飘忽忽,好像随着月出月升,又坠入双瞳之中。
秦铎也知道,他又在做梦了。
梦里,是属于文晴鹤的记忆,每次当他深夜陷入沉眠是时候,这些记忆就会冒出头,有的模糊,有的明晰。
今夜的梦,清晰极了。
这场梦好像有些久远,秦铎也用了一定的时间,才恍然意识到,这大概是文晴鹤的幼时。
街道人群行色匆匆,面带忧愁。
“病厄”
、”
饥荒”
、“凛冬”
,带着淡淡枯竭和绝望的字眼从来往衣衫略有褴褛的行人中冒出,钻进耳中。
秦铎也目光随着撇过泛着黄绿的河面,河面融融成一体,从河面的反光,他看到自己所在的这副身体大概七八岁的光景。
这是文晴鹤七八岁时的记忆。
忽然,街坊的一侧传来闹哄哄的声响,有的尖叫,人群作鸟雀模样,轰然被驱散开来。
他望去,坊市的一头,一辆黄金马车破开人群,在闹市中肆无忌惮地横行,马车仪仗的制式是秦铎也从未见过的极致奢靡。
扈从在前方驾着高头大马开道,面黄肌瘦的百姓被驱赶着跪在道路两旁,跪在路边,迎接车驾,不能抬头。
旗帜的似乎是用金丝和最昂贵的蚕丝绣制,浸染金石之粉,色泽明亮,和灰扑扑的街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铛——锣鼓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