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没有全信,还试过报警这种蠢方法,说有人失踪了。
警察很快就上门了,但小孩怎么会知道资本的力量呢,没多久陈聿就得到“确实是被妈妈带走了”
的回复。
陈聿理所当然地又被打了一顿。
小区内的别墅布局都一样,陈家是没有地下室的,13岁的陈聿不会知道。
除了汪林和方姨,也没人知道地下室关着汪绝,连汪致和汪池得到的说辞都同陈聿一样。
番薯干就像没存在过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存在过第二个人的记忆里,仿佛一切只是陈聿的臆想。
只有陈聿回家的时候,他背着双肩包走路经过,或透过黑色透明的车窗,总会下意识转过头,无声凝望不远处汪家的那个小阳台,直至看不见,然后默默收回视线。
再一年,陈聿初中毕业,离开陈家。
再三年,陈聿高中毕业,前往a城。
再四年,陈聿大学毕业,前往a国。
“……我知道了。”
汪绝说着,他穿过陈聿的肩膀,张开臂膀用力环抱着陈聿。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陈聿后背贴着床,他闭着眼睛,只很庆幸刚刚的他们因为打算上床所以把灯都关了,此刻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至于让汪绝看到自己的失态。
汪绝低声重复了一遍:“哥哥,我知道了。”
陈聿没有说话,大半张脸都被汪绝的肩膀挡住,只露出紧紧蹙着的眉毛。
汪绝按住陈聿的肋骨,问:“痛吗?”
陈聿的鼻子塞住了,他吸了几口气,才说出了声音,“……別说了。”
汪绝就不说了,只轻轻揉着陈聿的耳根。
真相大白,误会解开,两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汪绝放下了郁结,因为知道了当年的陈聿并不是毫不在乎。
而陈聿则因此痛苦,因为除了找番薯干进汪家的那五次,后来的他还去过汪家两次。
总共七次,他都在跟地下的番薯干擦肩而过。
又过去半小时,陈聿没有说话。
汪绝去亲他的耳朵,“其实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
陈聿睁开眼,“嗯”
了一声。
忽然,一只手伸了上来去摸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又闭上,眼睫毛被压得乱七八糟,指腹摸索着,最后按了按他的下眼睑。
“欸——”
汪绝拖长了调子,“哥哥你没哭啊?好可……”
话没说完,汪绝感受到自己的手指被咬了一下,一上来是重的,但马上松了口,半晌可能觉得不够,又轻轻地再咬了一口。
汪绝撑起身体,说:“亲一下。”
陈聿反手扣住汪绝的后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