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抱着侥幸的心理,给那些个大人物也送去了请帖,不过那些大人自然不会关注一个小小文官,都拒绝了他。
卫七很清楚这点,但他的脑海里总是闪过那双盛着月光的双眸。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一次下朝后,他拦住了那位大人。
“不知下官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楚大人参加一个下个月的聚会呢?”
他的声音好抖啊,抖得像要漏出来,卫七后知后觉地觉自己的腿也在颤抖,指尖也在颤抖,他唾弃着自己的表现,又满怀期待地看着那位大人停了下来。
身边所有大小官的眼神都凝聚在了这里,卫七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上的请帖。
一双手伸了过来,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接过了那份请柬。
那双盛着月光的眼眸终于将注视落在了他身上,卫七僵硬着身子感受那位大人的打量。
他在这时候仿佛已经脱了尘世,变得醉醺醺的,卫七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他感觉自己浸泡在了暖洋洋的阳光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飞扬起来。
他在这个时候才忽然觉,这邀请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在心里蓄谋已久,或许这邀请也并非真正的邀请,并没有被接受的想法,只不过希望在短暂的一生里留下被那位大人注视的片刻。
毕竟就连富有盛名,才华横溢且极为俊美的苏大学士的邀请,楚大人都丝毫不在意,又怎会去一个小小文官的小小聚会呢?
卫七只是想站在那人面前片刻,说什么,干什么,被拒绝与否,都并不重要了。
“我会去的。”
他听见那位大人说着,将请柬收入了袖中。
第o16章权谋文里的谋逆炮灰
周围一道道震惊中带着审视与嫉妒的眼神落在卫七身上。
卫七浑然未觉,像是做梦一样地看着楚大人应下了请帖,做梦一样地看着那片衣角如云般消失在殿门,做梦一样地看着各位平时不会对他投下半分视线的大人们向他要了请帖,做梦一样地回到了家,又做梦一样地被陛下传召过来。
直到他跪在御书房内,额头贴着那冰凉凉的金砖,感受着陛下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强大气场,才恍然似乎醒了过来。
此刻如若不是在御书房内,如若不是在陛下没有感情的冰冷注视下,他恐怕想要跳起来欢呼,想要用尽一切力气去呐喊,去雀跃。
但身为朝臣中的一员,他深知陛下这几天连日的低气压,有一次偶然抬头,陛下金色面具下那双墨色的双瞳里蕴含的逼人威压简直令他无法呼吸。
他这几日的心情是这样欣喜若狂,而与他距离不过几米的皇帝陛下却全然不同。
季宴的眼神无意识地落在某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楚寻声已经很几日没有去小木屋了。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忙,他留下一张纸条就接连几日并未前来。
堂堂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在那人回来的时候表现出一副纯良无害的小白花模样,装模做样地跑到小木屋里砍砍柴、种种花,拔拔草,过了几天终于是忍不住了,把一切留给属下处理,并吩咐好及时禀报楚大人动向。
明明在那人在时显得那样温馨美好的活动,在那人温和的注视下那样另皇帝陛下愉悦的摘花采花,原来少了个人是这样的枯燥无味,令人生厌。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原来对这种话是怎样的嗤之以鼻,现在却深深切切地感受到相思的苦痛。
皇帝陛下恍然大悟,原来楚大人果真是个神医,接吻果真可以疗伤。不然为何他今早在龙椅上磕了一下,上朝的时候就盯着人家浅色的嘴唇看,恨不得不顾一干闲杂人等,冲上去啃食舔。弄,让这淡色的唇染上一点艳丽的色彩?
没有人胆敢直视天颜,他就肆无忌惮地用眼睛舔舐着楚大人的薄唇,想着把那苍白的唇舔出桃花般的艳色来。
然而这并无可能使这想法减淡,反令他更口干舌燥起来。
帝王必须要孤独,必须要高高在上铁血手腕,他深以为然,从小以来跌宕的经历让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心灵相依,纵使是这样好的阿楚,他也不愿意以帝王身份与之相处。
阿言可以做个小哑巴美人,可以与阿楚甜甜蜜蜜,可以种花种菜甚至可以红着脸任由心上人动作,但是陛下不可以。
可是有些时候,阿言没办法做到的事,陛下却可以。
“孤会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