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好好的,但边关月这个神奇的家伙让狄天川认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狄宣娇人太单纯,又对剑道太过虔诚,以后边关月说什么她信什么。
在边关月一剑荡平十里地的妖兽,还杀了个化神中期的金焰狮以后,她就对边关月说过的话深信不疑,连他这个哥哥说的话都不信了。
每天挥剑无数次,要不是才经历兽潮,她还要去太隅沙漠体验没有灵力是如何练剑的。
不过现在狄宣娇安生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因为她在看戏。
在民间说书先生爆发出极大的创作欲以后,戏班子也紧随其上,脑子活泛的已经把戏排好。
五城大小的修真家族、富人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从前天开始就请戏班子来家里唱戏——《天骄谋》,好歹被搬到了台面上,戏名也不能太粗俗。
狄宣娇托着腮,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台子上红衣模样的人用剑撑着自己,轻嗤一声,“这一剑……还算像样。”
“这才是剑修该有的风采!”
看到这一幕,她立马蹦起来欢呼一声。
狄天川在她身后出声,“这都是你看的第三遍了,你就看不腻的吗?”
这家戏班都驻扎在他们府上了!
狄宣娇头都不回地说道:“哥你不是剑修,你不懂。”
狄天川放出猛料:“本城主是不懂,但是本城主听闻狄成卓那个废物想去拜浮光剑主为师,也不看看他那个年纪,比浮光剑主还要大上两圈。”
狄成卓就是他们的庶弟,他们父亲曾经的骄傲,单系灵根的天才,后来被执了家法,如今早就是一介废人。
戏台上依旧继续演绎着红衣剑修的惊才艳艳,狄天川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清。
狄宣娇猛然回头,她虽傻白甜,但对自己的哥哥还是很了解的,“那哥你为什么不着急?”
自家哥哥在巫崇城都被称作毒蛇,他认定的敌人早就都被他喂了蝎子,特别是他们那个爹的小妾。
狄天川露出阴险的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以为自己被废,和浮光剑主有相同境遇,想来能得到青睐和看重,帮他一把,可他也不想想,他和浮光剑主能比吗?”
“浮光剑主宁折不弯,弃道也要和无极道宗割袍断义,可他狄成卓呢?下毒不成就陷害刺杀……”
狄天川深吸一口气,说不下去,改而道,“这样的货色,浮光剑主会看得上眼吗?”
“当初我们那个爹以城主之位换来狄成卓的不死,现在他非要走上取死之道,怪谁呢?”
狄宣娇轻轻抱住哥哥,“这次他不死,我也会当这个恶人,打死他给阿母报仇,定不会让他寿终正寝。”
她哥名声太臭,只能她亲自出马分担一下。
“能耐了啊。”
“那是!我可是照着浮光剑主教的办法练剑的,肯定会有所成!”
“……”
边关月现在见到了那位赫安城狄家弃子,准确来说,是这家伙自己冲进来的。
是的,冲进来。
她们好端端地坐在酒楼二楼包厢,品酒品茶,听着楼下说书先生讲新版剑修天才和女王不可说的二三故事,对于主人公一夜之间换了个性,听众表示接受良好,并觉得天才女修和女王的故事更带感了,一边埋怨说书人胡乱篡改人家的性别,一把嗷嗷叫着让说书先生添加亿点点床上细节。
云黛兮眯着眼问边关月的看法,是不是觉得特别荣幸。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就撞开,冲进来一个人,上来扑通跪在地上,声音尖锐刺耳,大声哀嚎,“浮光剑主,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嗓子嚎得边关月一脸困惑,这谁啊?
有个凡人路过包厢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在意,没成想这人回冲进来跪地就拜。
这人快五十岁了,胡子拉碴,一脸老态,眼睛里满是欲念和算计,步子虚浮,气息浑浊,身体不怎么样,看着就知道活不久了。
边关月不动如山,轻笑一声,“浮光剑主做不了主,因为我不会断案,你该去找衙门。”
五城也是有衙门的,对城主府直接负责,不去衙门,反而找她一个才来荒漠没多久的人,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有事情,边关月懒得掺和,主要是这人看着不像苦主,像是迫害别人的老年纨绔子弟,眼神和边关月见过的世家纨绔子一模一样,连装都不会装。
云黛兮被扰了兴致,加上一眼就看出狄成卓不是个好东西,冷脸呵斥一声:“滚出去。”
没等狄成卓自己滚,她就一脚把人踢出去,并把门关上了。
边关月给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够凶残,对待这种不知所谓之人就应该冷酷到底。”
狄成卓自知活不久,索性放肆到底,大力拍打着包厢的房门,嘴里还说着,“我和浮光剑主有着相同遭遇,都被小人暗算,被至亲之人废了根骨,浮光剑主为何助纣为虐,站在狄天川那等逼父弑亲之人那边,浮光剑主为何不帮我,收我为徒,焉知我不是下一个浮……”
后面那个光字还没说出来,云黛兮隔着门就把这等口出狂言的蠢货给打晕了,眉眼凝结着寒霜,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晦气。”
修士不会无缘无故杀戮凡人,但事出有因,云黛兮也不会仁善到任由这脏东西放肆,杀了又如何。
边关月走到窗边开窗,对下面遥遥一笑,“不必惊慌,继续说。”
一楼的说书先生和听众在听到狄成卓大喊浮光剑主的时候就愣住了,现在才如梦初醒,重新说书,就是下面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