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凝重,这次贺茂野田为了准备斗法大赛,也是煞费苦心,他设计的这个地窖,就是个巨大的坑,什么每人抓十个鬼怪的kpI考核,全都是假的,百鬼夜行卷,才是他们真正的压轴大戏,不仅设置了因人而异的隐藏触机制,还借着处理丁宅外面的鬼怪为幌子,消耗我们道友的体力。
我们想要斗赢,就得先破这百鬼夜行卷轴,要破这个卷轴,我们就得先抓到贺茂野田的虚空影,可他的真身在安全区外,若无其事的操控着现场,即使伤了他虚空影,也不能破了真身,最终还是无济于事,这怎么算,都是一笔进可攻退可守的好计策。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不过我的办法存在很多不确定性,需要里应外合,才能逐一突破,把伤害降到最低,所以,也得赌一把了。
“文法师,能出来了吗?我快顶不住了。”
钱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的油纸伞已经被墓之火烧出一个大洞,我没有时间再思考了。
墓之火的攻击并不是很强,但却胜在持之以恒,它一旦锁定目标,即便有强大的符咒当前,也会毫无畏惧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燃尽最后一丝星火,也要将对方置于死地,面对这样的对手,以钱莱的性格,就算是再恼火的看着自己的法器被慢慢烧毁,也只能是无力的干着急。
我在梦境里喊了一句“你稍等一下,我就出来”
,可梦境毕竟是梦境,根本传不到钱莱的耳朵里。
此刻捕灵网的顶部,出现了一团墓之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从上往下迅燃烧了起来,灼热感从我的手心传向四肢,连同头也出了烧焦的味道,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四下黑暗无比,我只能站稳脚跟,向四周张望。
震感强烈到让这个还算结实的梦境世界逐渐崩塌,我对着自己的眉心划了道定魂符咒,也意识到钱莱正在独自面对着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于是赶忙俯下身子,在变成婴儿的山精耳边,说了一堆话,就赶紧顺着梦境破裂的光圈走了出来。
地窖里除了钱莱身上还有一丝火光外,其他地方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墙壁上的百鬼夜行卷再次晃动了起来,这一次倒是没有一涌而上,但却让人分不清出来的是什么,钱莱把五帝钱放在手心,举过头顶,对着破损的捕灵网使出了浑身解数,我睁开眼站了起来,靠向钱莱的后背,彻底醒了过来。
原本破裂的口子已经残败不堪,山精也晃晃悠悠的又要失控,我迅从包里掏出一面八卦镜,按在山精的头顶,念起引魂咒,试图把它压回柱子里。
刚才和山精的对话,让我又搞明白了一件事,山精之所以被抓,是因为它受到了严娟身上怨气的吸引,而那个怨气现在在当年河边出现的婴儿身上,贺茂野田把山精封在这里,应该做过暗调,知道了丁宅地窖的来龙去脉,他不仅想赢得斗法的胜利,还想以丁宅为中心,利用山精的吸魂能力,截获更多的式神。
他想利用百鬼夜行卷里的他们的鬼怪,禁锢我们国土上抓来的鬼怪,然后用我们的鬼怪来消耗我们的法师,可见贺茂野田不仅要赢,还想要赢的毫无损。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钱莱说道“钱莱,贺茂野田这次来势汹汹,怕是对我们起了杀心,你还有什么看家本领,就赶紧使出来吧,不然一会被打到半残,你这法器想要卖出去,可就没什么公信力了。”
钱莱表情一沉,收起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锋芒,警惕的看向地窖的墙壁“我的压箱底法器基本都被贺茂看清楚了,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想要破他的百鬼夜行,就得知道他这个术法的原理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能把全部式神封印在同一个卷轴里,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肯定借助了一些外力,他选择把地窖作为源头,这说明地窖里有什么东西,让他能够高效的聚拢怨气,还有,控制式神应该和我们分魄术类似,让式神失去自主意识成为傀儡,对他们来说比实打实的收服,来的容易许多。”
钱莱问道“分魄术,不是禁术吗?”
我想到莽村的情况“因为分魄术的后遗症太残忍,会直接影响到转世轮回,所以才被禁止使用,但这不代表分魄术不存在。”
钱莱撇了撇嘴“也对,他们东洋法师都喜欢从我们这东拼西凑,不过,你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吗?”
我凑到钱莱耳边,捂着嘴巴说道“我之前去过一个地方,里面生活的都是一些分魄术寄魂的纸扎人,他们的原理和百鬼夜行卷应该一样,只能在一个既定的空间内切换,那个地方只有特定的人群可以进去,我们能进这个地窖来,应该也是因为我们符合贺茂野田的某种设置,如果我们能解除这些设置,并且让在场参赛的每个人都不触碰到这个设置,百鬼夜行卷就相当于无用的空间,咱们在外部把他们统统封印起来,就能解决问题。”
钱莱摸了摸下巴思考了起来“那我得想想,咱们是触碰了什么设置?”
我思考了一会,回道“白翩跹能进来,是因为她是黄皮子,和地窖的百鬼地气属性接近,但咱们一路走来,在侧院待的最久,应该就是那里触动了什么东西,才让我们能顺利的进入地窖。”
钱莱一拍脑门说道“是皿数!”
我眯了眯眼睛说道“对,刚刚我们到侧院的时候,大雾弥漫,雾气中还带着一点粉状颗粒,起初我以为是那个院子久置没人打扫才会灰尘遍布,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一种介质,用来制造某种错觉混淆视听,就好像你当时卖给我的隔绝生人气息的冲锋衣一样,也就是说,当时皿数出现在那里,我能们轻而易举的打败她,不是因为我们厉害,而是对手用来声东击西,转移我们注意力的。”
钱莱回应“呵,要你这么一说,那他们只要找准机会给现场的道友们都洒一点那粉末,不就逮着一个准一个吗?可他们这做法也太粗糙了吧,咱们把衣服脱掉,拍一拍不就完啦吗?”
我说道“你倒是试试看,一件衣服的灰尘拍到什么时候能全部拍完。”
钱莱摸了摸下巴说道“按你的说法,就是咱这条路行不通,只要外面还有鬼怪,咱们这再费劲逃离也没有,一会会就能来个人。”
我心中焦虑万分,脸上却很淡定“万物相生相克,怎么可能只有一种解法。”
钱莱侧身上前“这么说,你有办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