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晚一听,气得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怒目喝道:“不是叫你在茶馆等我的么?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快急疯了?”
风入松摸着肿痛的面颊垂下了头,盯着着脚尖咬着牙一言不发。望着他头发上的血泥江照晚心中又恨又痛又悔,忽然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越来越用力,只恨不得将他揉碎了吞下,方才能觉得安心。
不分开了,再也不要分开了!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过了一阵,风入松忍不住低低道:“……江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么?那些人……他们还在四处找我。”
江照晚闷哼了一声,拉着他就走,出了镇骑马到了一处漆黑的山林里。江照晚道:“今天晚上就在野地里睡,也没东西吃——谁叫你惹那些麻烦?”
风入松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这里安全么?”
“你被豺狼虎豹拖走了才好!”
江照晚没好气道,又拿出一块油布在林子里一个小池塘边铺平,铺完后一抬头见风入松还站在那里四处扫视,仿佛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他忍不住喝道:“还磨蹭什么?快去池塘里洗个澡——看你脏得简直要生蛆了!”
风入松垂头丧气地脱了衣衫,下了水里。虽是夏天,夜间水依旧有些凉,不过适应了便好了。隔了一阵江照晚也过来加入了他,见他拿着布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在身上擦着,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道:“快些洗,小心着了凉。要是饿了包裹里还剩下两个馒头。”
“……我不饿。”
却还是垂着脑袋。
江照晚见他象小狗一样,撑不住“噗哧”
一笑,之后又叹了口气:“先前打你耳光是我不对,不过我实在是担心你……”
“我知道。”
风入松抬起头飞速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将松松握着的拳头伸到江照晚面前,低声道:“这个……送给你的……”
江照晚迷惑地伸出手,风入松展开拳头将一件东西往他手心里草草一放,迅即后退了一步。江照晚看了看手心上躺着的东西,却是一个泥团。他惊讶地道:“你给我泥巴做什么?”
风入松一呆,又急忙走近几步凑着他的手看了看,“啊!怎么会这样?——原来明明是两个娃娃的。”
他将泥团拿了过来用手指捏着,愤愤道:“那摊主真是可恨!居然骗我说不怕水,真当我是傻子么?”
江照晚硬撑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从风入松手中拿过泥团仔细看了看,虽然表面的泥巴泡水后化了,仍然依稀可见是两个手拉手站在一起的泥人儿。见风入松满面气愤之色,大有要冲回去找摊主算帐之势,于是连忙道:“我看清楚了,的确是两个泥娃娃,还手拉手呢……多谢,我很喜欢。是今日才买的么?”
又回头将小人放在了岸上,“可不能再进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风入松的气立时消了大半,又听见江照晚柔声道:“以后别乱跑好么?你可知我找不到你快急疯了……”
“我知道……”
风入松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将他拥进怀里,闷声道:“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
江照晚心里一颤,反手搂住他的腰。沉默了片刻,江照晚道:“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有点急事要回一趟洛城……”
风入松闻言大吃一惊,脚下一滑,身子迅速向后仰倒。江照晚忙过去扶住他,结果水的冲力太大,两人抱做一团跌进了水里。江照晚急忙拉着他爬起来,却被风入松就势一把抱住,将头埋在他早已散开的发间道:“你回去是找谷潜流么?”
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的胸腔最底处震动而成,沉闷得令人耳朵嗡嗡作响,连带着心也震动起来,一起沉闷苦涩。
江照晚闻言愣了一愣,他回去的确是要找谷潜流查明一些事情,可是这其中详情一时却无法对风入松解释,不由踌躇在了那里。风入松见他默认了,忙死死勒住他的腰道:“不行,你明明答应我要陪我的!”
江照晚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加上两人均是浑身赤裸,这样紧贴着仿佛连皮肤也融化了连在了一起似的,分不清彼此。他难受得挤出了几个字:“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