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中间塌着,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一晚上,两人相安无事。
醒来的时候,白似锦发现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身侧人已然消失。
她竟然睡着了。
接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她这一觉睡了好久。
这里地处平原,气候湿热,这间房屋是栋吊脚楼。房屋底层架空,二楼是居住的地方,这样一来,能一定程度上削弱积水的影响。
回过神后,她发觉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虽然早餐还是很简陋,但起码新鲜,比前几天的剩汤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麽办。
和沈确处理好关系,能够逃避劳动,让自己在这里安全一些。然后,等待白绍霆来救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愈发愤懑,白绍霆怎麽还不来?
她到底要在这里殚精竭虑地度过多少天?
昨晚的相处,她能感觉到沈确本质上是一个善良的人,但骨子里却透着冷漠。他愿意暂且“收留”
她,不过是因为太孤独了,想找个人作伴而已。
其实
她好像也是。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有些不寻常的事,竟发生得如此自然。
但一直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一阵声音从楼下传来,将她的思绪打断。
“你怎麽来了?”
沈确问。
“你干嘛呢?大早上刚出来没多久就想着往屋里跑。”
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
沈确沉默了。
“你如果没事,下午跟我去进一批货吧。”
白似锦的心猛地一颤,她知道,男人口中的“进货”
,无非是又有一批新的女孩要来到这里。
她厌恶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却又无可奈何,愤怒恐惧中,握杯子的手渐渐失力,突然,掉落在地。
沉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沈确猛地一惊。男人微微皱眉,显然也察觉出了异样。
短短几秒,凉意瞬间窜上沈确的脊背。父亲是个什麽样的人,他当然清楚,若是他发现
“刚刚是什麽声音?”
男人质问他。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干涩,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像是有电流在身体里涌动,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见他迟迟未开口,男人擡起头,朝上看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确强装镇定,“我养了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