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何三婆娘的心机和何三的无能,罗素素还是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家子亲戚。这何有才如果真的人如其名,以后做了官会不会学他娘那种蔫坏,还真说不好。
“上梁不正,难呐!”
“娘说什么?”
“外婆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小郭一眨眼睛,冲着文文直笑。
“真聪明,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逗完小孙子,罗素看着安安心心哄小小郭睡觉的文文,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这文文以后要是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个好妈妈,不过文文对教育不怎么重视,自己以后得多提醒一些。
罗素素下楼,想找找李掌柜在哪,十二说,掌柜的出门见客,恐怕要等明日才能见了。她这才明白,原来见客的意思是去接待那些大官了。县试虽然只是科考第一式,朝廷依旧很重视,会派一些州府的大员前来巡视检查,海河楼作为这个小城唯一拿得出手的馆子,自然颇受青睐。
不过人家是官,官呢,就不能和自己这些泥腿子一样,坐在人声鼎沸的馆子里吃,那得去府衙吃,所以呢县令大人特意将自己的后衙腾空来接待这些大人物,这李掌柜就是带着厨子上人家家里做饭去了。看来这土豆的事情只能等明日再说了。
百无聊赖,罗素素出门上街转转,边走边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如今怎么样了。上次修完房子之后,家里就没什么大开销了,除了自己在商城买了一个电击棒、一张床垫,也就是最近这两天的房钱贵一些。从前自己手里有李掌柜给的三百五十两现银,还有再上一次的三十两银子,这么除开之后,现在自己手里有银三百一十五两,估计这次县试结束,七七八八也就剩三百一十两了。
还好还好,金库充足,如果罗素素打算一辈子过庄稼人的生活,那这些银子绝对够自己入土丧。可是要说上进上进,别的不说,这些钱连空间第二次扩容都扩不起。
走在街上,罗素素只觉得四处都是文化的气息,家家户户就连买卖商铺都推出了“状元酒、状元糕、状元糖”
等等周边产品,虽然说县试才是第一关,讨个吉利总是没有错的,因此生意都很火爆。好吧,听说县城西面有家土地庙,人人都去求,反正自己闲着没事,因此也慢悠悠的往那边走。
但地方一看,我滴妈,上至七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下到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被拉来在此地祈福,什么保佑我儿子孙子相公女婿高中的话四处都是,这土地爷真的听的过来吗?
罗素素在殿外拜了三拜,殿内人太多挤不进去。
“你也来这里?”
罗素素转身离开时,身后没由来响起一个声音。
“原来是她三婶,您也带着孩子来拜拜?”
罗素素瞧见了何三婆娘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正是何有才。
何有才原不想自己的娘多事,此时自己心里想着一个很要紧的事情,可是刚出内殿一见到大伯娘,娘就非拉着自己,自己也没办法。“大伯娘好。”
小声嘟囔出这句话,何有才只顾想自己的事情,不去看两位长辈的交锋。
何三婆娘原本脸色不善,但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变回了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大嫂,不是我说,大狗二狗多好的孩子,你干嘛非要逼着人家来考试啊?这早早的成了家立业,就该好好过日子,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有才,没有那清福,那是从小一个字一个字苦读出来的,我劝大嫂啊,还是不要让孩子沾上这条苦路了!”
罗素素听着这炫耀自家儿子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要酸就让她酸去吧,要是放在原主,没准还真以为何三婆娘这是为自己着想呢,否则当初也不会听了她的话让两个孩子辍学。
“是呀弟妹,我也就是带着我家大狗二狗来见见世面,没指望他们考出什么名堂。倒是有才,你这学了好久吧,可有把握吗?”
何有才听见叫自己,不情愿地抬起头:“我尽力。”
何三婆娘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没趣,也就拉着何有才离开了。只要有才争气考上了,还怕以后没机会收拾这个泥腿子吗。
罗素素也觉得没趣,早早回去了。
次日一早,县试开考,鸣锣鞭炮,考院门口那叫一个人满为患,每次都是需要出动大量衙役和府兵来维持秩序,罗素素将几张大饼交给两个孩子,拍拍他们肩膀,说了句:“好好挥,回去吃肉。”
就催着他们进去了。
倒是文文,看见眼前的场景也不知怎么心酸无比,差点就要哭出来,一转头,瞧见熟人了,眼泪又回去了。“娘,那是三婶和堂弟吧?”
“对,可不是嘛,昨天我就见到了。”
大狗二狗这边都已经在排队了,何三婆娘还是拉着何有才叮咛嘱咐,离得远也听不到在说啥,但反正看样子何三婆娘是真的话很多,直到何有才面露不耐烦,这才让他去排队了。
这考试,从古至今,但凡有考试就会有作弊,因此朝廷格外重视,无论是县试、乡试还是会试,都有专门的检查人员负责在开考前抓作弊选手。罗素素并不想看这安检环节,但是没奈何偏偏何三婆娘又瞧见了自己,非要走过来攀谈,正在言语拉扯之间,忽听的进口处一声暴喝:“私带小抄,拿下!”
这一声,让原本就没怎么散去的围观群众又集中起来,彻底堵死了进口。要不是有衙役警戒,估计那看热闹的人能直接坐到考试院的大门上面去看。罗素素站的地方稍远了一些,也不是高处,面前忽然挤了一堆人,自己的视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何三婆娘也是八卦心作,扒着人群往前,可是谁又让着她呢,到底没看见。
大狗二狗已经通过了安检正在里面抽签考试房间呢,听到动静也是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只见被几名府兵压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堂弟何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