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光被她制住手腕,又挣脱不开,只好又跪在蒲团上,她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只是个普通人。”
虞清光并未把话说清楚,但鄢容已经明白了。
她说她是个普通人,在宫中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即便是有人当着她的面推了她,她也不敢说出来。
若非他是皇帝的亲侄子,若非他是誉王嫡次子,恐怕今日虞清光落水之事,他更是无权追查。
所以对虞清光来说,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见鄢容沉默,虞清光便知道,他已领会她话中所指,便再次扶住鄢容的手臂,继续道:“我扶你回去。”
鄢容未动,而是看着她,虞清光被他看得一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鄢容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二话不说将她摁在了怀中。
虞清光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措不及防,直直撞在他的胸膛上。但她知道鄢容身上有伤,便不敢去推他,那手只好僵着,由着他抱住自己。
她实在不懂鄢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便问道:“鄢容你…怎么了?”
鄢容抱着她,轻轻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虞清光一时也有些不知作何,末了片刻才道:“我没有怪你。”
她抬手拍了拍鄢容的肩,轻声道:“你身上还有伤,先放开我。”
鄢容并不动,只是道:“扇扇,我希望你能够信任我。”
这话说的莫名,虞清光更是听得莫名,她不知道她落水之事与鄢容的信任有何干系,即便是信任他了告诉他,难不成他就能掘地三尺将推她的人找出来吗?
信任可不是万能的。
只是碍于鄢容后背都是伤,虞清光便不曾推辞,而是轻轻应了声,“好。”
听他应下后,鄢容又追了一句,“别离开我。”
只是这一声被他压得极低,虞清光恍惚间还以为是错觉。
虞清光只装作没听见,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作势要将他推开:“你松开我,我扶你回去。”
话刚落,却听见鄢容倒吸了一口冷气。
虞清光一听便知是她扯痛了鄢容的伤,那手当即便无措的搭在了他肩上,不敢再动。
鄢容抱着她不动,虞清光自然也不敢动。
外头的幡被吹的猎猎,扫过房檐,发出呲呲的摩擦声。
虞清光僵了片刻,率先开口道,语气也十分小心,生怕惊扰他似的:“怎么样?好些了吗?”
鄢容贴在虞清光耳边,下颌抵在她的颈窝,两人鬓发交缠,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声音有些低,似乎还带着回忆,轻轻道:“你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虞清光脑海浮现四年前的情景。
每次鄢容被罚跪祠堂,她都会问鄢容疼不疼。
鄢容心情好时,会拿这话来调侃她,若是心情差些,才会神色恹恹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