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很关心。
“哪有不淘气的,咱们小时候不也淘气吗?你记不记得,你还往我爸讲桌里放过毛毛虫呢。”
“咋不记得,叶老师打得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嘻嘻,你瞎说,多少年了。”
“你一说,好像昨似的,当时,还是你求的情,他才放过我的。”
“他打你打得我心惊肉跳的不敢看。”
“记得咱们那时是耕读小学,二部制,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一个教室两个班,我上二年级,你在一年级,我不会做作业还得问你。”
“我可没少为你和昭男做作业,这辈子你俩都欠我的。”
提到四姑娘,小梅若有所思问道,“那你送我去学校,昭男没生你气呀?”
“她生什么气?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牤子说,”
你还别冤枉她,借枣红马是她告诉她爹的。”
小梅不再问,拿出母亲特意为牤子烙的韭菜盒子给牤子:“给你的,我妈特意给你烙的,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吃完了邹杰给它的好吃的,又跑了出来,看着小梅递给主人的好东西,散着香味,馋得它围着牤子转来转去,直吐舌头。
小梅拿出韭菜盒子给牤子,还说是母亲特意为他烙的,牤子有些疑惑不解,问道:“怎么还特意为我烙饼?你们吃了吗?”
小梅说:“当然吃了,快吃完想起你了,还是邹姐提醒的,这是我们吃完后我妈现为你烙的。”
牤子不知该说什么,这份情谊像炭火一样温暖和幸福。
似乎只有当着小梅的面把韭菜盒子吃掉,才能对得起小梅的妈妈、小梅和邹姐。
”
牤子哥,你急什么,慢点吃,别噎着。”
小梅顺便问道,“百秋的病怎么样了?”
“强多了,好长时间不犯病了,就是还有些神志不清,犯傻。”
牤子说。
“那太好了,”
小梅又问,“听邹姐说,二赖子要娶百秋,你家同意吗?”
“我家如果不同意,你妈可是把你赌出去了。”
牤子居然开起了小梅的玩笑。
“哎呀……别提这事儿。”
小梅竟然踢了牤子一脚。
牤子一个躲闪,韭菜鸡蛋馅掉落在前襟上。
小梅急忙掏出手绢给牤子,牤子拿过手绢就擦,擦完又递给小梅。
“脏兮兮的,我不要了,你留着吧。”
小梅说完,饱含深意看了牤子一眼,羞答答跑回了家。
这是什么意思?傻瓜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幸福来得太突然,此时的牤子一脑子茫然。
牤子回到了社里,这个夜晚彻夜难眠。
深夜里,老顽童打着呼噜正在酣睡,他偷偷点亮马灯,欣赏那块绣着几朵梅花的手绢,虽然带着擦拭的油渍,但是泛着淡淡的馨香,他哪里舍得清洗,就这样留着,留着它就留住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