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也未曾见过家母,只知人人唤她苏姨娘。”
“她,她过世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化不开的悲痛。
冷云枝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母亲的故人,很亲近的故人。他能如此准确地找到她,说明他也如同当年萧舟野查她过往那般,将她的过去全查了一遍。
他想听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她在冷府过得不好。”
冷云枝鼻尖发涩:“没撑到我唤她娘亲的那日。”
郑国君的双唇微张翕动,一滴泪冷不丁滑落,他忙偏头擦去。
“怪寡人,都是寡人的错。当年若不是寡人得罪了父皇,你母亲也不会为了救我而被送去和亲。”
郑国君喉间发堵,痛苦地说出后话:“也就不会在途中遇上劫匪,也就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冷云枝却已经听明白了。
原来,她的母亲是郑国的公主。
冷云枝红了眼眶,声音凄婉:“舅舅?”
郑国君手指微僵,愣愣地看着冷云枝,哽咽着抱住她:“寡人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这些年寡人从未放弃寻你母亲,等了近二十年,没曾想已是天人永隔。”
“这是瑾儿的舅老爷?”
萧怀瑾看向他爹,小声嘀咕。
萧舟野牵着他到一旁的柱子边,轻摸他的脑袋瓜子,低语:“看样子是了。”
然而萧舟野摸了个空,因为萧怀瑾忽然躲开他的抚摸,气鼓鼓地交叉着手,简直像极了他母亲:“哼,瑾儿还没和坏爹冰释前嫌呢。”
萧舟野无奈叹息,摸空的手转而撩了下自己的头,缓解尴尬。
然而接下来郑国君所言,萧舟野坐不住了。
“寡人要带你回郑国,赐你公主之尊,封地鲁安,如何?鲁安是你母亲生前最向往的地方,寡人没能为她实现夙愿,但愿到了你手里,往后寡人入土,也不至于无颜见你母亲。”
“国君等等!”
萧舟野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臣能懂国君迫切想要弥补的心情,但云枝已嫁臣为妃”
不等萧舟野说完,郑国君不悦地打断他:“寡人还没空教训你,你倒上赶子过来了。萧舟野,你是以何等不光彩的手段逼迫与她,你真当寡人不清楚吗?”
萧舟野被他训得心虚,但理不直气也壮:“臣承认当年确有不妥之举,但时过境迁,臣与云枝如今育有一子,她待臣之心也”
“云枝愿意。”
此话一出,萧舟野的后脑像是被蒙布的鼓槌敲击,思绪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舅舅,容我与他聊几句。”
“好。”
冷云枝拉着萧舟野走到殿外,刚出殿门,萧舟野突然激动地抱住她,冷云枝被他抱得发懵,回过神时,他的手正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语腔委屈的像是在暗哑地控诉:“你什么意思?云枝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