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这会儿已脱了外袍,坐在床沿日行一列擦着他的弓|弩。
王蓝田见怪不怪,径直走到床边掀起被角钻了进去,想趁着周身暖和先把被窝焐热。
睡前她探出脑袋:“文才兄,早些睡。”
“嗯。”
马文才应了一声把弓放在床头,起身灭了蜡烛,与她一同睡下。
子时末丑时初。
不知是何原因,即便是睡前燃了香料这日夜里她还是会时不时醒来。迷糊间只觉腹部钝痛难忍,起先她只当是系统的惩罚,准备咬牙挺过。
可痛感渐强,手脚冰凉,身体发虚,即便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她仍觉体虚发冷。
半梦半醒之中,下身某处忽有一股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那种感觉过于熟悉直激得她瞬间清醒。
王蓝田:……
大姨妈来了。
淦!
她蜷缩在床边,惨白的一张脸上生动的诠释了生无可恋四字。
一时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一来她没有缝制月事袋的能力和地方,二来她目前连块干净的布料都找不到。
系统的良心大概是在为她准备了两块裹胸布后彻底用完了,自此只存黑心肝。
她现在总不能拿裹胸布裹|裆吧?
王蓝田:手动再见。jpg
断断续续的温热感,让她不得不从已无热气的被窝里钻出来。
秋夜寒凉,被里被外的温度还是有些差距的。她冻得打了个哆嗦,抹黑下床从衣服柜里掏出两条厚底裤穿套上,企图能通过裤子的厚度减少葵水溢出的可能。
即便是徒劳,也值得一搏。
穿戴好了的王蓝田用火折子点燃蜡烛,拿着烛灯出了寝舍的门,在门口停留片刻,皱着眉头把烛灯放在了地上,轻手轻脚的又折回床边,眯着眼接着微弱的光把床面被褥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离开内屋,戴上房门离开。
古人喝茶讲求西鲜和新,故而不会存有烧好的热水。当然也因技术有限,保温的器皿难以制作。
王蓝田现在腹痛难捱,手脚冰凉,睡也睡不着,索性打灯去找点热水喝喝暖暖身子。
她记得南苑药堂的侧殿是常开的,里面备有煮药的锅炉器具,可以用来煮热水,顺
便暖暖手脚。
丑时的尼山书院只有悬在半空的月亮和王蓝田手上护着的摇摇欲灭的烛灯作为照明。
上次夜行是反派任务失败,被迫受罚,她看着头顶的几颗星骂了一夜,也拉了一夜。
只是茅厕离寝舍不远,如今西书楼至南苑还是有段距离的,现代城市即便入了夜也是灯火通明,身处东晋,她连照明之物都得靠蜡烛,她还能奢求路边给她按两排路灯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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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寒凉,睡前屋中的窗户都已关上,临近中秋,月圆光明,穿入朱户。
马文才掀开被子起身穿了鞋,整理衣冠,倏尔手上的动作一僵,鼻尖耸动,他闻到空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房中思量片刻后,推门而出,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