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不在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布帛,“这是我用来洗澡的。”
周子矫不解:“洗澡用这个?”
“嗯,个人癖好。”
王蓝田点头,“所谓人无癖不可交,况且我这等癖好在一众世家大族子弟中再正常不过了。”
周子矫:“……”
不待他接话,王蓝田又说:“你有书院众学子的消息录,这等癖好上面不曾记录?”
“蓝田兄,你都说癖好了,哪能打听的那么清楚?”
周子矫挠了挠脑袋,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她。
“这倒也是。”
王蓝田点头应和,单手拿木簪将湿发挽起,“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癖好略多,子矫兄若真想与我交朋友,拿本册子死记硬背可不行。”
“我当然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可家母说一定要按照册子上的来才不会惹人讨厌。”
周子矫瘪了瘪嘴,既纠结又委屈,“子矫一时也不知该听谁的?该怎么办了?”
王蓝田瞥了他一眼,见他那副既无辜又单纯的模样,倒也说不出重话,又觉教他如何去衡量一件事情太过说教,索性不应他,转眼看向八德:“八德你且将脏衣洗了。还有今日阳光不错,将书拿出来晒晒。”
“是,公子。”
八德拿衣,需进澡堂,王蓝田让了路,周子矫也跟着让开,两人的距离便拉得更远了些。
周子矫上
前一步,提议道:“蓝田兄,你还未用膳,我陪你去后厨找些吃的吧?”
王蓝田婉拒:“还是我自己去吧。子矫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下午课业繁重,需得养养神。”
“不妨事的。”
周子矫摇头,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皱,委委屈屈问,“蓝田兄,你是不是因为今日朝食我没站出来帮你,你生气了?”
王蓝田:“?”
他嘴角向下一弯,可怜兮兮地解释:“家母说,遇事若不能解决,就不要出声,须静观时变,伺机而动。”
“令堂说得不错。”
王蓝田抬看他,“所以我不曾生气,子矫兄无须多想。”
“你没生气就好。”
周子矫舒了口气,接着又问,“可若你没生气,那……那为何拒绝我与你同行?”
王蓝田:“……”
“公子,小的先离开了。”
八德这时拿着脏衣衫走出来,朝她躬身鞠了一礼,又向周子矫鞠一礼,方才离开。
王蓝田也不再同周子矫打太极,挥手离开:“子矫兄,早些回寝舍休息,莫跟来。”
周子矫张了张口,还欲说什么,王蓝田就已疾步离开,他盯着她的背影,直至人影消失在转角。
他摩挲着腰间的那块暖玉,骨节分明的指节与晶莹圆润的玉色相应,俄顷,他将玉攥入掌心,手背青筋鼓起。
他复又抬头,眯眼望着王蓝田消失的地方,语气森冷,所言莫名:“今日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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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池离后厨不远,王蓝田折
道去了晾晒衣服的地方,她到时八德已不在,她便将裹胸布挂晾在了自己的衣衫旁,随后去后厨,同苏安讨了一碗姜汤和两个温热的馒头。
“苏安,你这姜汤煮得可真好喝!”
王蓝田捧着发烫的碗,小口啅着汤,姜汤溢出的雾气朦胧了她的视线,“姜虽辛辣,但入喉之后,口齿留有清淡的涩,正与那蜜水的甜融合,恰到好处。”
苏安坐在她对面,闻言,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公子你喝得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