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不知道这是冬月?”
周舜卿看出是怎么回事,眉头紧蹙,伸出两手,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摸了摸万安期的棉衣,发现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周舜卿只好为他剥去棉衣,随后将自己甲胄外披的鹿皮大裘脱下,把万安期整个裹起来。
“我跟你说,你可别闹风寒,误了我们的归期。”
他抱起万安期,责怪道。
万安期周身逐渐暖和过来,凝t滞的思维也渐渐运转。
“周大人,我刚想起件事。”
“别说没用的,回去烤烤火,暖和过来咱们就启程。”
“是个大事,屋里……”
万安期想起,方才在水磨那间屋,场面尽管有些狼藉,但自己仍记得,那些个死了的、跳进瓮里的行尸尽是老者老妪。
这群人里,少了一个。
张曹官。
“周大人,你怎么出去了……”
周舜卿还未进门,张若冲便迎了过来。
“帮把手,这小子沉得要死。”
周舜卿还未将万安期递给张若冲,万安期便挣脱跳了下来。
“我自己能走了,多谢周大人……”
万安期怯怯地瞟了眼张若冲,发现他身上的血污不知何时洗净……不对,他没有洗净,而是换了身衣裳。
是那群活尸身上的衣裳。
张若冲上前扶着万安期,万安期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地抓着。
“我以为你死了……”
张若冲轻声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万安期确认,张若冲还是那个张若冲,但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朱福在染上尸毒后也是如此。
两者的唯一区别便是,朱福不吃人,就算朱福吃人,万安期也相信他不会吃自己。
但眼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摆在万安期面前的路有两条,告知周舜卿实情,如此一来,张若冲定会辩解,他不确定周舜卿会相信哪个人。无论周舜卿相信张若冲,认为万安期脑子冻坏了胡说,还是当下拿不定主意,在两人之间摇摆。
只要周舜卿没有当下杀了张若冲,万安期都必死无疑。
他深知张若冲是何种人,他与周舜卿完全不同。
这种出身低微的精明人最是可怕,想要赢过这种人,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和他打交道。
张若冲目前不杀自己,是怕周舜卿怀疑,自己只要一直跟着周舜卿,便能安全一阵子。
“周大人,你听见没?”
张若冲突然问道。
“嗯?”
周舜卿不解道。
“不是我听错了吧……我听见太妃殿下的声儿了……”
张若冲绘声绘色道,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朱长金所在的那间屋。
“他交给你了,我先过去!”
周舜卿扔下万安期,急忙跑了过去。
“周大人!”
万安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