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错了,院子里除了咱们和几十个禁军,没有别人了……”
“不对不对,分明就是有!不信你趴窗口闻一闻……t”
朱福仍是不依不饶。
“我困,我困啊朱福……”
万安期懒得张嘴说话,随便应付了一句。
“外头有,你身上也有。”
朱福趴在万安期身旁闻了闻。
“没有啊……我今晚又没吃啥好的,奥,除了你给我的胡饼……”
“不是胡饼味儿!”
朱福咬定道。
万安期没有再回话,片刻后,他突然坐起身来,撅着嘴痛苦地嚎了一声。
经过朱福的折磨,他已经彻底清醒了。
“朱福,你存心不让我睡!”
万安期靠在床头,有些埋怨道。
“小孩儿,你说哈,我问你,你觉得咱俩现在算不算太后的自己人?”
朱福挑了挑眉毛。
“不是太后,那是朱太妃,太后是老官家的皇后,只能有一个……哎你第一天不就问过我吗?”
“太不太后的,那不都是早晚的事儿?儿子当皇帝,亲娘不就是太后嘛!我是想哈……”
朱福贴得更近了些。
“……我是想,你说我会吹大小横吹,筚篥,拉胡琴,还会打龟兹鼓,还都弄得不赖,你识字,还会唱那个什么词,不如咱们自己开个乐班,自己做主,再不必给他们做工了……”
朱福说着哼哼了起来。
“可是……你吹的尽是哀乐,我也只会唱双调小令,你知道的,小令听多了人犯困。”
万安期耸了耸肩,说道。
“我会吹的可多哩,就是这小半年光景不好,汴京城里死人多的是,成婚的寥寥,所以我现在哀乐丧乐吹得更好……不提那些,就说咱们日子还长,以后能学的也多,想我以前连胡笛的正反都分不清……后来不是也跟着学会了嘛,就得是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朱福自顾自笑了笑,又接着说下去。
“咱们可是太后……朱太妃……咱们是当今皇上的亲娘的自己人,到时候要做什么行当也方便得很,要是有地痞无赖对付咱们乐班,还是欺负咱们的乐工,咱们就叫朱太妃派人来收拾他们,嘿嘿……”
朱福一副志得意满之相,令万安期十分摸不着头脑。
“朱福,我觉得朱太妃那种大人物,只会在一些景况下有求于咱们,所以看上去又慷慨,也大方,但这事过去,她不会再和我们有任何瓜葛。”
万安期给朱福泼了盆冷水,但朱福仍是不以为意,反倒兴冲冲地掏出金钗,炫耀似地在万安期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