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生忍不住開口道:「將軍若是有事相求,其實……其實……倒不如主動去一趟即府……」
「荒唐!」景伏城道,「我堂堂靖王,堂堂將軍,怎會主動去他府上?」
景伏城說這話亦是心虛,若這要求的人換成是其他人,他早就跑上去了,可這人……這可是情敵啊!丟啥也不能丟了面子啊!
被景伏城這樣一罵,那東生立馬屁滾尿流的往外去了:「小的這就去送信。」
於是一等又是幾個時辰,東生回來時哭喪個臉,不曉得的還以為家裡頭出了白事。
景伏城一見他這模樣便知道事情不妙,心狠狠地一沉:「他不來?」
「即子箴非但不來,還讓小的將這東西給一併帶了回來。」東生說。
一看那攤在掌心的玉,不正是景伏城服軟給他送過去的那塊?這即子箴還當真是得寸進尺!
景伏城聲音極冷道:「他說什麼了嗎?」
「那時忘禪大師也過去了,所以他什麼都顧不得說,只把玉還給了小的,讓小的轉交給您。」
一聽這話,心裡頭的怒火更是直往上沖,景伏城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道:「走,去即府走一趟。」
忘禪目送東生離開,不由得開口道:「他怎麼找到你府上來了?」
即子箴不由得笑了笑,說:「有事相求,卻又不肯放下面子。不說這些,你東西收拾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只等出發。」忘禪又看一眼那東生的背影,道,「你可覺得這小廝……長得有幾分面熟?」
「倒是不覺。」即子箴搖搖頭,問他,「你認識?」
「記不起來了。」忘禪道,「但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想不起來便別想了。等著同我一起看好戲罷。」即子箴笑道,「景將軍向來把眼睛長在頭頂,今日我倒想要殺殺他的威風。」
忘禪微愣:「你要做什麼?」
「且等著看吧。」
第4o章出發
忘禪這頭還在好奇即子箴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那頭便見著即子箴領著他那小廝東生悻悻然又過來了,本來是威風凜凜,一見忘禪也在,這威風便先去了八分,臉上凜冽神色霎時一僵,旋即問道:「你也在?」
「我如何不能在?」忘禪道,「子箴院子裡頭有幾盆花快死了,請我過來看上一眼。」
「嗯。」景伏城應了一聲,將視線放在即子箴身上,似在琢磨著該如何開口。
即子箴也當沒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只一味的替忘禪遞點東西什麼的。
景伏城在原地踱步幾圈,終是開了口:「即……咳,子箴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忘禪眉心一跳,心道景伏城這是有什麼天大的事要求即子箴,居然連兄都喊上了?若非景伏城說要借一步說話,他都想偷跟上去好好地聽一下八卦了。
即子箴倒也沒過於為難景伏城,跟著他進了另一側院落。
「東生,你留在此處給忘禪大師搬搬花草。」
「是。」東生本打算跟上,一聽這話立馬停了腳步,殷勤的問道,「大師有何需要,儘管吩咐。」
「此物,是特地送給子箴兄的。」景伏城清了清嗓子,道,「還請收下。」
這幅謙卑的模樣讓即子箴懷疑這人是不是被人奪了舍,一夜之間怎麼就從仇敵變成了如此客氣的模樣?
即子箴雖將他的來意猜了個七七八八,但也有些震驚,景伏城竟願意為忘禪做到這一步,確實令他萬萬沒想到。
如此看來,這姓景的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至少他待秦持玉是真心的。
即子箴垂目,接過那玉,放在掌心把玩了片刻,才直入主題:「今日景將軍突然造訪我這兒,恐怕不是為了送禮來的吧?說吧,景將軍有何事?」
「那去邊關接公主的差事,本是陛下安排給我的,先前我一時沒想通,便拒了。」景伏城忍著心中的屈辱,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為了忘禪屈一下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此事便不勞煩子箴兄去邊關辛苦一趟了。我對那邊本就熟悉,走這一趟反而容易些。」
果然與即子箴所想別無二樣。他笑了兩聲,伸出手,重重地在景伏城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道:「景將軍啊景將軍,這是陛下聖口旨意,我身為臣子如何敢違逆?景將軍這是找錯了人,要找,也該去找陛下。」
他收回手,雙手負背,下顎微抬,眼神輕輕往外掃了一眼,心道忘禪那邊估摸著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景伏城神色冷了幾分:「子箴兄這是不讓了?」
「不是不想讓,而是不敢讓。」即子箴淡淡道,「不過,景將軍若是想去,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你說。」
「雖說景將軍取代不了我的差事,但此次出使敬國,我卻是還缺了一個副手。你若是想一同前去,來當這個副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即子箴微微一笑,眼神諱莫如深,「不過嘛,當這個副手,卻也是有條件的。」
景伏城臉繃得極緊,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三個大字:「說說看。」
「這其一嘛,自然是要聽憑我這個主事的差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得違逆我的意思。」即子箴雙手負背,來回踱步,邊走邊緩慢道,「其二,自然是不得擅離職守,景將軍是從軍營裡頭出來的,自然也知道軍營里的規矩,也守軍營里的規矩,想來這兩個條件對於你來說一點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