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忘禪拉住即子箴的袖子,心中隱隱已有猜測,「我們出去問問可有那戶人家願收留我們一晚的便是。」
「問問也不費事嘛。」即子箴說著,「我看這城中大門緊閉的模樣,估摸著這些百姓也不會收留陌生人。」
「可不是,世道亂,咱們這兒前段時間才死了人,誰也不敢隨便開門啊。」那掌柜的搭腔道。
即子箴勸道:「這辛苦趕了一整晚的路,總不好在街邊去睡。你我倒還好,尤其是車夫,太辛苦了……」
「算了。」忘禪認了,嘆了口氣,說,「你在下面等著,我上去問問。」
即子箴愣了一下:「怎麼?」
「……沒事。」忘禪說,「興許那人我認識。」
可以說,這世上最了解景伏城的人,除了他自己,便是忘禪。
於是當忘禪真的上樓看到某人坐在窗邊喝酒時,是一點也不吃驚,一點也不意外。
某人聽到腳步聲,側過頭來看,眉梢微挑,說了句:「好巧。」
忘禪皺緊眉頭,回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第33章兄長
景伏城手裡捏著一瓶酒,其中一大半都灑掉了。
他一隻手扶著牆,將自己的身體全部放鬆,靠在牆壁上,頗有些吊兒郎當的看向忘禪,回他:「什麼幹什麼?」
忘禪道:「你說呢?」
景伏城便一臉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道:「陛下給了我一趟差事,要去趟滬縣,我路過此處,便住下了,有什麼問題嗎?」
忘禪被他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當然知道景伏城是在撒謊,可又不可能直接說「我知道你是故意跟著我纏著我」,於是便這麼輕易的被他給拿捏住了。
就這一點來說,景伏城和以前真是一點兒沒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為達目的死皮賴臉,什麼法子都能想得出來,越挫越勇。
他的話再狠,景伏城也能很快自己消化掉。
就好像之前他纏著他想試試那檔子事兒,他拒絕了無數回,最後還是被他得了逞。
只怪一個死皮賴臉,而一個太心軟。
「哦,你也要住在此處?」景伏城一臉做作的開口道,「那怎麼辦?我已經包了場。你若是想住的話,倒是可以求求我,我可以將我的那間房勻一半給你。」
若不是他眼底透了幾分促狹,忘禪幾乎要被他的真誠所打動,以為他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奈何他太了解景伏城了,他抬抬小手指都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忘禪乾脆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就下了樓。
這回成了景伏城急了,問道:「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