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垛的叫陈良义,原本是个风水先生,寨里有什么动作之前,都要找他卜个黄道吉日,平日还管写写文书、出出主意,算是参谋长一级的人物。
陈良义也看出王胡子这是魂不守舍、借题发挥了,就凑过去说:“大当家的,有心事呢吧?说出来,让鄙人为你分分忧?”
王胡子粗声粗气道:“什么心事?老子能有什么心事!”
“我看出来了,大当家的这是心里不痛快呢,有疙瘩。有疙瘩就要解呀,老憋着,还不把人给憋出病来?”
王胡子心里一动,也觉得自己是憋着了,上次睡女人是大半个月前的事,这种积多了不及时撒出去,难怪全身都不得劲。
想到这里,他勒住马缰,转头去眺梓平县的城墙。
陈军师不知是揣摩出了当家的心意,还是自己起了淫兴,一脸笑嘻嘻地出谋划策:“要不,让儿郎们先押车回山,咱几个去县城里开开荤,乐和乐和?”
王胡子想了想,点头说:“成。”
县城相逢
方副官上了大街,睃着两侧琳琅的店铺招牌,嗅着姑娘头上的桂花油味儿,简直是如鱼得水,快活得直想撒野。
但他不敢真的撒野,虞师长还在边上坐镇呢。
方副官知道虞师长在某些方面,是相当洁身自好的——要是能想法子,将他也拉下水去,有了一起花天胡地的交情,以后寻乐子就方便多了。
方副官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趁酒酣耳热之际,用丰乳肥臀的糖衣炮弹,把虞师长这座高山堡垒给攻克咯,因而筵席之上,格外殷勤地劝起酒来。
虞师长酒量再好,也禁不起几个人推杯换盏、轮番上阵,不多时就喝出了六七分醉意。
“不能再喝,再喝要醉了……”
虞师长白手套支着额角,酒气上涌,那叫一个眼横秋水,脸泛桃花。
方副官不依不饶:“再喝一杯,就一杯。”
“寿星公最大!”
众副官与参谋起哄。
虞师长只得顺应民意地又灌了一杯,站起身,脚底有些虚浮,小孙赶忙过来扶住。
“你们接着,我出去透透气。”
方才走了几步,门口进来一伙匪气十足的汉子,与他迎面对上。为首那人三十来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络腮胡遮去半张脸,一股子草莽剽悍之气。
虞师长眯起眼,朦朦胧胧地端详片刻,开口道:“哼,王胡子。”
王胡子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虞师长,还真是全须全羽,一点油皮也没蹭破,依旧光滑白嫩得像剥了壳的水煮蛋。
只是这回白中透出桃花瓣似的粉色,合着微微的热气晕出来,直把人熏得神魂飘荡,骨头缝都酥了。王胡子想起自己发的那个愿,百爪挠心地痒起来:果然是该我得的!
——可他毕竟是个师长,手下好几个团呢,要真翻起脸来,头疼的还是老子。不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得好好盘算一下……能赚得他心甘情愿,那是千好万好,他要死活不肯,老子就用强,不过,得想清楚怎么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