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筱筱抿了唇角,一雙美目眼波流轉,「竟有這樣的事?」
「陛下將太女殿下自修身苑喚了過去,鳳祥宮那位坐不穩了,親自提了宮侍過去,說?是手下人見他病得難受竟自作主張。」他略頓了頓,又道,「陛下倒是未發落,只是二殿下終歸是要再關些?日子了。」
「中宮誆騙本宮在先,如今得了懲戒也是應得。」他淡淡斂目,低聲喃道,「太女如何也牽扯其中了?」
令宇凝了眸,心?里也疑,「太女今日恰巧去鳳祥宮問安。」
「罷了,哪裡有這樣多巧合。」鳳筱筱輕哼一聲,坐在膳桌前,「本宮命你?打探之事如何了?」
「那潘瑩英仗著潘家?得中宮寵信,自己又同二殿下親近,在京城橫行胡為慣了。近來二殿下雖出?不得宮去,可先前為了林公子,宋二小姐在明?月夜到底是拂了二殿下顏面。潘瑩英這回在天香樓撞見了,自是要為二殿下出?了這口氣。」
他話音一轉,神色間顯得躊躇,「至於?宋二小姐那夜為何獨自去吃酒,興許是與平洲的宋知州有關。朝中皆傳,陛下攫了宋知洲為都鏡府官,興許回京也就是在這兩年了。」
鳳筱筱聞言怔楞片刻,微揚聲道,「這是喜事。」
「都鏡府離京城不遠,宋府上下皆是歡喜。」
「當年宋詩意是叫林府的案子牽連了,長明?殿裡母皇欽點?的狀元郎,若未遠謫現下也該是副都御史了。」良久之後?,鳳筱筱輕嘆一聲,「母皇同父君始終介懷,可宋二也自有她的好處。」
他在宮中受母皇父君疼寵,見的多是陽奉陰違、曲意迎承,尚書苑內唯有宋二待他坦誠直白。他性子孤冷,總是獨來獨往,她卻願意維護他,從不是因了他皇子的身份。
鳳筱筱知她看似不甚在意,實則心?里也巴望著能同長姐一樣給宋大人爭臉。
見主子心?情尚霽,令宇垂眸稟道,「這幾日宋二小姐在府中靜養,只昨日午後?去了趟城北沐春堂。」
「又是沐春堂?」
鳳筱筱舉箸的手方抬起又頓住,「宋詩意如今要知都鏡府,那林家?的公子……」
「宋大人出?面退了親事,如今林公子也有了歸宿。」侍從低聲應道,「主子可記得三年前宋知州遭陛下責罰,這裴出?岫是宋大人親自請回府去的,算起來也是宋知洲的救命恩人了。」
不過是仰著林大人曾為太女太傅,一雙兒女才得以入修身苑伴讀,真當自己識得幾篇詩文便是才學過人了。
淪落明?月夜三年,竟還有本事引得京城女郎們明?爭暗奪。
鳳筱筱戲謔地扯動唇角,「還當這裴出?岫多孤潔清高,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為皮相所惑,上趕著娶了個被退過親的畫舫樂伶。」
目光落到桌案上幾盤涼透了的點?心?,他忽的心?念一動,喚鶯啼入內將點?心?盡數裝在食盒裡。
「難得今日得空,令宇陪本宮去宣武殿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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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幄軒後?頭,繞過瓊花苑小徑,不多時便到了二皇女的寢宮宣武殿。
殿外守著幾名宮衛,見是六殿下帶著令宇前來,為的宮衛循例攔下來詢問。
「母皇今日去了金猊殿,惦念起二皇姐,賞了一匣子糕餅,本宮進去給二皇姐送了點?心?就出?來。」
令宇暗中塞了銀錢,他們便遂心?如意地進了殿門?。
鳳煊聽見院中傳來動靜,起身理了理衣容,矯揉造作地靠在軟榻上掩著唇輕咳。
鳳筱筱踏進內殿,見她強拗了柔弱姿態,語氣悠悠道,「二皇姐這是關在宮裡悶出?病來了?可惜今日不是母皇親至,枉費你?特意扮弄一番了。」
鳳煊挑起長眉,沉下一雙鷹眸,並不將他的冷諷放在心?上,「眼看著就要到錦繡節,六弟不在翠幄軒里縫喜帕嫁裳,到本宮的宣武殿來做什麼?」
她這是在嘲弄當初他向母皇求來的婚事,鳳筱筱笑意微斂,命令宇擺下食盒、掀開盒蓋,「臣弟是怕二皇姐近日裡遭了冷落,特意來儘儘心?意的。」
殘羹冷炙,這是拿來奚落她寒磣呢。
「二皇姐當日顧念筱筱,躲在後?頭瞧好戲,如今還不是沉了自個兒的船。」鳳筱筱逕自尋了個軟凳坐下,有侍從令宇在,論武藝鳳煊也不是令宇的對手,是以他頗閒適地揶揄道,「二皇姐是自顧不暇,養在外頭的狗還不知收斂地胡亂咬人,若是闖出?什麼禍事最後?還得是二皇姐擔待著。」
鳳煊起先還冷著臉色,聽他提起潘瑩英那樁事,忍不住搖頭嗤笑,「六弟原來是為了那宋二小姐來出?頭,也不知她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你?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
話音一轉,她低聲冷冷道,「莫不是你?真以為這宋二小姐就是個心?思乾淨的?」
「二皇姐這是何意?」
鳳煊見他神色未動卻凝了眸光,輕抿嘴角似笑非笑道,「那夜在畫舫之上,宋二不管不顧地衝進來,當著眾人的面要護住這林知秋。本宮不過是罰了頓鞭子,瞧著像是疼在她身上似的。六弟啊六弟,那可不是妻妹瞧著姊郎應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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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一聲,入夜以後?毫無徵兆地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林知秋怔怔地聽著屋外的落雨聲,沒由?來的心?里疼得一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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