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诩保证道,“你的心痛何尝不是我的心痛?”
他说的情真意切,却看不见宋氏被泪水蒙住的双眼透出十足的阴狠。
“老爷……”
宋氏啜泣有声,“妾身……只能……仰仗你的庇护了……”
宫诩最吃她这一套,因此宋氏也把撒娇扮柔弱运用得炉火纯青。
曾经他也想让温鸣谦这般小鸟依人,而自己可以给予她苍松一般的庇护。
后来他发觉自己并不能消融温鸣谦身上的孤傲与倔强,她像一只不亲人的猫,优雅端庄,却与人疏离,难以亲近。
她从不向自己求助,明明掉两滴眼泪,服个软撒个娇就能过去的事,她却偏偏不肯。
女性属阴,就应该柔顺地侍奉夫君,而不是守着该死的孤傲!
就这一点来说,宫诩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不喜欢温鸣谦。
更何况,她做下了那样恶毒的事。
宋氏的眼泪和哭诉,虽然句句不提温鸣谦,可分明字字都在指向她。
宫诩于是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打算:“放心,再过些日子,老夫人就回来了。到时我会禀明母亲,让她尽快离了这里。”
“老爷,这样做会不会太让你为难?也会不会太……太无情了?”
宋氏抽噎着问。
宫诩捧着她的脸,仿佛捧了一朵白莲花在掌心,痛惜地说道:“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心思,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怎么会让我为难呢?我本就应该护你周全的呀!
好了,别再哭了,你现在有着身孕最忌伤感。快把眼泪擦一擦,咱们一起吃晚饭吧!
一会宝儿也回来了,别让他看见你哭,否则他也会担心的。”
“嗯,”
宋氏一边拭泪一边乖乖点头,“都是妾身不好,总是疑神疑鬼。”
“我明日休沐,带你出去散散心。”
宫诩说,“许久没给你添置首饰了,明日多赚几家首饰铺子,多挑几样你喜欢的。”
“老爷,你可是真心疼我。”
宋氏满面感动,“妾身常想着,若是有下辈子,我还要陪在您的身边,便是不能变成人,变成了猫儿狗儿也是好的。”
“傻瓜,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要做正头夫妻。”
宫诩道,“才不要你变什么猫儿狗儿。”
“可是妾身这辈子享的福分已经够大了,老爷对我这样好,我总觉得自己不配。下辈子哪还敢做那样的奢望?”
宋氏总是这样把自己降得非常低,而把宫诩捧得特别高,这很难不让他受用。
毕竟,男人天生就是自大的东西。
随后宫宝安从学堂里回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老爷、小夫人,四少爷过来请安了。”
流云进来说。
大户人家讲究晨昏定省,宫长安每日早晚都要给宫诩请安的。
宫诩想到不让宋氏郁闷,便吩咐道:“告诉他,以后不要到小夫人的院子里来,请安什么的也都免了吧!不用那些虚礼。”
原本看上去渐渐弥合的父子关系,因为宋氏有孕,又恢复到了最初不相见的境地。
“四少爷,老爷说了,以后请你不必来这院子了,也不用早晚请安。”
流云出去把宫诩的话说给宫长安听。
宫长安其实毫不在意,但还是要装出失望的神情来,点了点头,落寞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