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鸣谦照了照镜子。
镜中人容色娟好,眉黛如画。
美则美矣,只是该当这个年纪的春心早已成灰。
杨婆子一回来就去了陈管家那里,陈管家把事情跟她说了。
其实在温鸣谦宴客之后,她们便已经猜到事情多半没成了。
那戏班子再找去已不知去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情败露了而逃离是非。
并且也没有听说冯国公家世子犯病的消息,更要紧的是崔宝珠没有去邀功。
因此又过了两天,宋氏按捺不住。打发杨婆子回来,想听一听确切的消息。
“老姐姐,你可回来了!刘妈妈一家都被罚到庄子上去了。”
陈管家扭了脚在家养伤,不过心里也庆幸自己没掺和进去。
“这小夫人不在家,太太可是作威作福起来了。”
杨婆子不甘道,“不是没伤到人吗?竟还罚的这么重。”
“说不得,”
管家忙摆手,“这一位可不是当年了,如今甚是有手段,把冯家小夫人都拉拢过去了。”
“这么说小夫人还是暂时不回来的好。”
杨婆子掂量了半天说。
“我觉得也是,等事情过一过再说,这早晚她们风头正盛呢!”
管家道。
杨婆子心里不痛快,可又无可奈何。她不知道是温鸣谦运气好,还是足够警觉。
这回事情没闹大,眼下看也没有人追究,可终究还是他们吃了亏。
这次宴席让温鸣谦打开了局面,不但以当家主母的身份亮相在众人面前,更是与其中几家有了交情。
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不过他们绝不会就此死心,温鸣谦母子回来,威胁到了他们最要紧的利益,他们死都不会让步的。
已经进了四月,天气越来越热了。
石榴树上酿起了点点花苞,只是离开放还远着呢。
温鸣谦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人:“你是朱妈妈不是?”
“夫人好记性。”
朱妈妈轻轻看了一眼温鸣谦又低下头去,“老奴原也在府里做过几年。”
“是啊,这府里的许多下人都换了。”
温鸣谦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叫春娥,已经出嫁了吧?”
“唉!是出嫁了,可是过的不好。”
朱妈妈叹气,“她丈夫给人赶车摔坏了腿,都快半年了,只能躺在炕上……”
她忽然觉得不应该跟主人说这些,便抱歉地收住了话:“这些琐碎事不该说给夫人听的。”
“我记得那年我在外头赏月丢了一只耳坠子,那坠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还是第二天她帮我找到的。”
温鸣谦说,“那时她也不过十一二岁。”
“是啊,是啊,夫人因为那事还赏了她呢。”
朱妈妈说。
“回头让张妈给你拿些银子,你拿出去让她给丈夫治病吧!年纪轻轻的就躺倒了可不成。”
温鸣谦说,“趁着伤的日子还浅,请好大夫给治一治,别落下病根儿。”
“哎呦!夫人,您可真是活菩萨!”
朱妈妈连同她儿子和丈夫都跪下来谢温鸣谦。
“小事情,不值当跪的。”
温鸣谦说,“都起来吧,以后尽心做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