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的手乖乖地放在安铁的手中,低着头安静地听着安铁没有中心的混乱表白,等安铁说完,过了一会,才慢慢抬起头来。
在一起
阳台的左侧
晾着你的衣服
在房间,你对着镜子看
阳台的左前方
炼油厂的烟囱上那把火一直烧着
我总是在黄昏看到它红艳艳的
被一层云淡淡地和我格开
白飞飞看着安铁,好一会,突然笑了,然后说:“我们喝酒吧!来!干!”
安铁从迷乱之中开始清醒过来,看了看桌上一大堆酒瓶说:“你还能喝嘛?”
“能!今天高兴,没问题。”
白飞飞笑着说:“我们别搞得爹死娘嫁人似的哭丧着脸好不好?上帝让我们来到这世上,上帝早就安排好了,我们不用操心,惟一要做的就是用心生活着,世上有那么多人,我们却能在一起,在一起吃饭,喝酒,在一起喜怒哀乐,在一起成长,这多好啊!”
白飞飞说着说着,笑着的脸上两行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安铁紧张地问:“怎么哭了?”
“没事,高兴的。”
白飞飞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对安铁笑着说,另一只手还是温柔地放在安铁的手心,细长晶莹的手指在安铁的大拇指上轻轻抚摩着,修长的指甲上画着的那朵桃花和手腕上的纱巾鲜艳得让人触目惊心。
然后,白飞飞有些不舍地从安铁的手中抽回手,对安铁说:“我去卫生间。”
看着白飞飞孤单而熟悉的背影在影影绰绰的灯光里闪动,安铁心里感动而惭愧。这么多年,这个身影一直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总是在安铁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自己却总在受伤的时候才想起她。
安铁想起刚来大连的那一年,白飞飞的突然出现,莫名的失踪,然后又无声无息地回到安铁身边,随后,白飞飞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松地跟安铁讲述她的爱恨,她的留恋,不露痕迹地给安铁介绍各种各样的朋友,小心地和安铁保持着距离,她让安铁迅速融入这个城市,让安铁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关注着安铁一点一滴的进步。当安铁在酒吧里自甘堕落、纵情声色地呆了一年,越来越陷入自我放逐、不思进取的黑暗深渊时,又是白飞飞从她朋友那里得知报社改革进行部门聘任的机会,并引见安铁进入了报社,安铁的人生从此改变,否则,安铁连个大学本科毕业证都没拿到,根本不可能进得了这家报社。
一路想来,安铁羞愧无地,同时,安铁心里充满了感恩,上帝实在很公平,能碰到白飞飞实在是自己的运气。
正在安铁沉浸在回忆中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喂!老板!来电话啦!喂!老板!来电话啦!”
电话彩铃中那小女孩子稚嫩而俗气的声音把安铁拉回了现实。安铁看了一眼电话,没想接,但那稚嫩的女声一直执着地喊着,安铁只得笑着拿起了电话,一看来点显示是大强,晚上大强已经打好几个电话了,安铁一直没接,一是安铁希望用这种态度来表示一下他对大强最近出格行为的态度,另一方面,安铁也没想好怎么对大强说,碰到这种事,说重了影响兄弟关系,甚至会影响公司发展大局,说轻了大强不当回事,以后要是出问题更会影响公司大局。
安铁看着电话愣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大,给你打一晚上电话了,恩,今天的事,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晚上我们见个面好吗?”
大强着急而心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