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轩带领队员警惕的在房子进行搜查,直到军犬停在某一处不愿动之后,事情才有进展。
他们打开了地下室,进到里面,走了大概五六米后,看到微弱光亮,打眼望去,手术台上有个奄奄一息的人,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他脸上都是血,四肢不停地颤抖,且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向着旁边的人求饶:“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那人正是郝连,已经被郭梁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许铭轩寒眸一凛,持枪对准郭梁,警告道:“郭梁,放下刀。”
对于警察的突然闯入,郭梁盯着许铭轩道:“没想到你行动居然这么快。”
许铭轩继续劝告他:“郭梁,把刀放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郑宁钦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他的眸中闪过幽幽冷光:“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在为民除害。他杀了这么多人,现在就该他受这些折磨”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他一字一顿,语调轻扬,眼神蔑视,毫无对生命的敬畏。
现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沉浸在郑宁钦的这段表演中。
许铭轩:“他犯的罪自有法律来制裁他,即便是罪犯,生命权和人权也依然不能被随意剥夺和侵害,私自杀死罪犯,同样犯故意杀人罪!”
“郭梁,放下武器,一切还可以从轻处理。”
郑宁钦不为所动,他手中握着锋利的刃,脸上带着惨淡的笑,笑里有苦涩,有无奈:“人权?连畜生也配讲人权?”
“只是用法律来惩戒他,未免太便宜他了,你问问我死去的父亲,还有其他遭受他虐杀的人,九泉之下答不答应?”
他情绪逐渐疯狂,目光含恨:“当初他捅了我父亲32刀,不让他遭受同等的痛苦怎能解心头之恨,一刀都不能少,一刀都不能少!”
说着,他挥起刀刃,直挺挺的刀尖扎向郝连的胸口。
——“砰!”
是枪声,子弹划破血肉,击中了郭梁的大腿。
郑宁钦身体弯曲下跪,子弹急速入肉的刺痛,令他头脑短暂的空白。
紧接着许铭轩身后的警察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
郑宁钦手中的刀被缴械,脸被按在地上,他额头渗着汗,唇色惨白,目光还在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郝连,泣血般不甘:“就差一点了,你们凭什么阻止我,为什么都要跟我作对!”
“为什么连这样的畜生都要救,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歇斯底里,痛苦不堪。
许铭轩吼道:“你冷静点,法律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郑宁钦抬眸仇视着他,目眦欲裂:“法律的惩罚?无期还是枪决?他怎么配,他怎么配!”
他剧烈挣扎,丝毫不顾腿上的伤,眼角的泪顺着脸上的血迹,蹭在了地板上。他的手掌弯曲硬撑着要起来,却被反复不停的无情按下,“怎么能让他死的这么便宜,你们都是帮凶,帮凶!”
若恨能化为利刃,那现在所有阻碍他的人,他都不要放过!
他身体随着抽泣而剧烈发抖,似呢喃,似哽咽:“帮凶!他怎么配!爸就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是我不争气爸对不起。”
他孤独,他偏执,他极端,他的眸中蕴藏着浓烈的恨与无尽的自责。
摄像机后的导演,以及所有现场的人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这个人物极致的痛苦与绝对的悲-情-主-义-色-彩。
这段表演已经结束,张导眼睛红了一圈,却一直不喊卡。每当郑宁钦泛着泪挣扎一次,他也似感同身受。
旁边与郑宁钦对戏的谢培愣愣地怔在了原地,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撼,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也在跟着难受。
“卡”
张导终于喊卡了,与此同时,郑宁钦趴在地上,眼眶通红,泪根本停不住,他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尽快出戏,但身体还在颤抖,情绪还未宣泄完毕。
张导,编剧纷纷上前查看情况,童平老师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进行安抚:“还好吗,重头戏已经拍完了,接下来是接之前剧情,会轻松很多。”
张导很激动:“小郑啊,刚刚那段演的真是太好了,我宣布这条过了,一条就过了!”
谢培站在距离郑宁钦一米外,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上,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没过去,视线根本无法转移。
当他提步想要靠近时,被助理拉住了,“培哥,要转场准备接下来的戏份了。”
谢培有些恍惚道:“下一场是我审他吗?”
助理皱眉疑惑:“什么啊,培哥,你和郑老师的戏份已经拍完了,你接下来的对手戏演员另有其人了。”
“拍完了?”
谢培像是还没回魂,整个人不在状态,“这么快吗?”
郑宁钦平复了三四分钟,就睁开了眼,然后起身,一气呵成。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把脸,沉默不语。
但即便他不讲话,周围也实在太过安静,他有些不解地抬眸,却看到昨天还对他持有色眼镜,爱搭不理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突然之间都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他们脸上挂着的是善意,是笑容。他们的目光里有倾佩,有欣赏,这一刻郑宁钦靠演技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郑宁钦这场戏结束后,便坐到了一边研究自己后面要拍摄的戏份。
同时,导演已经在吆喝谢培准备下场戏的拍摄,然而一整个上午下来,谢培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到空隙时间,目光总会落到不远处的郑宁钦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