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凌卓所料,皇伊贤并未在学坊留宿,便在天色微暗时起驾回宫。
临行前,皇伊贤特意让人将选定的帝师院学子召集在一起,一同在帝师院的膳堂用了晚膳。
席间教诲众人努力进学,不辜负朝廷所托,不辜负百姓所望,也不辜负韶华与光阴。
凌卓看着哥哥扫过来的眼神,扬起笑脸,举起一个他们二人才懂的比心的手势。
皇伊贤勾起唇角,微微点了点头。
阿卓在学坊很好,他也便安心了。
待帝王离去,左相也随之离开。
空置十数年的帝师院终于迎来了新生,大家纷纷带着自己的包裹物品搬往帝师院的寝舍,忙活到很晚才收拾妥当。
入夜后,夙歌站在帝师院的寝舍侧院,月夜深沉,将他身影拉的极长。
几道黑影闪过,出现在他面前,几个人都负了伤,衣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饶是夙歌早有心理准备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回公子,属下遵从公子令,今日调集了暗卫在各院派探查,防止再有人利用精怪作乱。”
“就在属下探查到地坤院时遇到了对手,那些人都蒙着面,埋伏在暗处。”
“还有在附近山林遇到了一些精怪,处理时遇到了陛下暗卫,我们没有与之交手,只是远远避开,对方没有追究我们的来历,想想必早已知道。”
夙歌面色一沉,地坤院是距离帝师院最近的院系,今日陛下驾临,真的有人意图不轨。而陛下的暗卫,夙歌并不意外,于是放下不提。
“地坤院的可是抓到了活口?”
夙歌问。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低下头。
自己这些暗卫的本事他是最清楚不过。如今连他们也失手,可见对方实力远比他想象的厉害。
只是不知今日这些人与利用精怪意的是否是同一伙人。
“还有一事。”
带头的黑衣人再次开口。
“嗯?”
“属下看到陛下近卫任轻风留在了学坊,暗中保护一个女子。”
他与任轻风虽是旧相识,如今意外得见,还是如实上报给了自家主子。
夙歌了然,陛下不放心,将任轻风留给了阿卓。
这样也好啊多一个武艺高强的保护阿卓,他也能放心不少,可以腾出手去处理这些藏在暗处的不轨之徒。
夙歌看着他们几人都多少挂了彩,便吩咐:“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换墨玉他们几个过来,今日过后,对方应该也能消停些时日。先养好伤再说。”
黑衣人躬身一礼告退。
他们是夙家的暗卫,自幼被分给夙歌掌管,虽然会按例将夙歌在学坊的近况上报给左相,但对夙歌是忠心不二,一些夙歌交给他们处理的事,只要左相不问,他们便也不说。
知身份懂进退,才是身为暗卫的准则。
但凌卓新得到得暗卫便并非如此了。
凌卓仰头看着斜靠在树枝上假寐的任轻风时,一脸疑惑,她见过夙歌的暗卫呀,人家的恭谨又听话。
怎么自己面前这只跟个大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