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叫她说的都打哆嗦:“别吓唬人。”
这比鬼故事还吓人呢。
秋雪就出去准备藁本白芷粉去了。
从刚怀孕起,姜恒就在发愁卫生问题:孕期也罢了,她愁的是坐月子的一段时间。
这会子没有什么科学坐月子,就是老老实实坐着。满宫里人看着,必不会让她按照之前的频率沐浴。
还好机器猫似的于嬷嬷给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不知是不是住在这永和宫的娘娘,性情都差不多。太后娘娘也是极爱洁净的。娘娘放心,到您不能沾水的时候,奴婢给您准备藁本白芷粉。”
姜恒又点亮一点知识点:原来这会子就有干洗头发了。
甚至因洗澡不便,干洗头发的各色药粉在宫外其实更为流行
,当然最流行的还是无成本的篦头,不用水也不用药粉,只用篦子将头发里将灰尘皮屑等篦出来就算完。
但篦发是解决不了油的问题的。
姜恒在孕晚期就用上了太医院所出的精品藁本白芷粉。
一般市卖的药粉不够精纯,需要扑在头发上,过一夜后再用篦子将药粉梳了去,太医院的却不然,只需要均匀洒在头发上,然后用布包起来,半个时辰后取下来,细细梳一遍头发,头发就没了油感,变得蓬松干净起来。
这简直是姜恒最想带回现代的东西之一了:女孩子谁不知道洗头的麻烦,出门见人最麻烦的就是洗头吹头。
姜恒包着头的时候,就见于嬷嬷转着轮椅进来了——宫里的门槛都是榫卯结构可以拆卸的,尤其是后宫的门槛,更不是钉死的,毕竟妃嫔们怀孕到了晚期,万一没看到脚下,被门槛绊倒了就是大事。
如今永和宫的门槛就都是白日拆了,晚上关门闭户的时候再安排,方便于嬷嬷开轮椅。
“今年咱们宫里倒是省事了。”
于嬷嬷道“娘娘在坐月子,公主还没出满月,都是不能挪动惊动的。方才养心殿苏公公还亲自来了一趟,传皇上的意思,今年咱们宫里,除了除夕的席面,旁的都保持家常不动为好。”
姜恒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又算卦了,算出个以静制动来。
但她乐得不动。
姜恒看着外头:其实也不少年味,她是十二月十六
才生的。其实刚进十二月这腊月份,宫里就开始换红灯笼,宫女开始扎红头绳了,桃符也已然换过。
过年氛围不少,只是少了各种繁琐礼节,正好了。
她就笑道:“旁的都可以省,发过年红封不能省。这一年宫里人为了我和敏敏,也是快忙碎啦。”
于嬷嬷这种得了好几重大赏赐的连忙道应该的,秋雪秋霜也在旁笑道:“娘娘忘了不成?就为了娘娘平安诞下公主,皇上下旨赏了永和宫上下半年的月例银子!太后与皇后娘娘处又赏了四季衣裳和金银锞子。更别提娘娘也给我们加了两月的月钱了,早就足够了。”
姜恒摇头:“那是喜气,跟咱们宫里早就定下的年终奖怎么一样。我那活页册上都记着呢,这一年来谁出力多,谁又多担了差事。敏敏刚落地,皇上早说了为给敏敏积福,今年过年宫里是不许重罚宫人的,有过不罚也罢了,总不能有功有苦劳不赏赐。”
秋雪跟姜恒更敢说话一些,就笑着福身道:“娘娘要赏奴婢们,奴婢当然欢喜,只是想着娘娘要不留着银子,给咱们公主当嫁妆吧。”
姜恒笑道:“等满月时收的礼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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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的满月是正月十六。
正好宫里过完了上元佳节。
正月十六这日晌午,皇上下了朝亲自过永和宫来。
彼时姜恒已经换好了衣裳,准备带着女儿去参加满月宴了,听闻皇上到了不由奇道:“皇上怎
么还过后宫来了。”
宫中摆宴从来是内外分开的,比如除夕夜,皇上会在乾清宫正殿开大宴,后宫宴席,则基本都是定在东六宫北侧的重华殿。
宫中皇子公主满月宴也是如此,当然孩子的满月宴,一般不摆在乾清宫,恐孩子幼小压不住,都是摆在寿绥殿,取长寿平安之意。在喜庆事儿上,皇室跟民间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当爹的添了孩子,请亲友们吃顿饭喝顿酒,亲友贺喜一下,跟洗三差不多,根本看不见宝宝,全程都围绕着父亲转。
后宫里则是女人们扎堆祝贺,她们倒是可以看看新生儿,但因孩子小,也只会抱出来展览一圈就抱走,剩下的大把时间,留给大家夸夸。
姜恒去看座钟:“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去寿绥殿了吧。”
皇上今日罕见穿了身朱色龙袍,对她道:“无妨,让他们先等一会儿。朕送你们母女到重华宫去。”
姜恒莞尔:是啊,她倒是忘了,这位的身份不是待客的父亲,还是皇上。王公大臣们等他原就是一种习惯,一切时间轴都围着他来转。
而皇上正凝神看姜恒抱着孩子:她带了卧兔昭君套,敏敏也带了一只毛茸茸的虎头帽,相映成趣。
看着母女两人,皇上就觉得心里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