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楚云果然没有在意他不堪的过去,邓意潮有些高兴。不过听见她让自己滚,他又有些委屈。
好不容易躲开侯府的巡视的下人来到这,被侮辱了一番不说,钱还被抢走了。
罢了,他本来也没想着今日就能拿捏住这女人。邓意潮耸耸肩,又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要不要潮儿将外袍解了送给嫂嫂,潮儿这身裘衣也值不少银子。”
何楚云火气刚消,他就开始犯贱调侃。
“我让你滚,是北洲待得久了听不懂官话?”
邓意潮知道她不悦才收了戏谑,还要说什么,角门那边传来开门声音,“小姐,喜灵来给您换两盆碳。”
是喜灵。
邓意潮只好失望地瘪瘪嘴,“那,嫂嫂,来日方长。”
说完便翻着墙出去了。
他身影才消失,喜灵便提着新炭盆走了过来。
见何楚云手中摆弄着的东西,问道:“小姐,哪来的钱袋子?”
何楚云道:“从狗洞钻进来一只疯犬,叼来的。”
喜灵往墙根那边瞧了瞧,边换炭盆边嘟囔着也没见着什么狗洞呀!
何楚云则抬头继续赏着夜景,叫人瞧不出任何异样。
她望着月亮缓缓眨了眨眼,又抿唇微微一笑。
邓意潮这般行径真是,令人作呕。
但也,的确怪有趣。
正月十六。冬日烈烈,飘风发发。虽然何楚云很不想承认,但她昨晚的确满脑子都在想邓意潮。
与锦奴分别的几丝愁绪皆被他弄散了去。
何楚云没有接触过这般不受规矩之人。
半夜偷藏在未来嫂嫂家里,闯进她的闺阁,靠在她腿上与她表白心意。
真的……有趣极了。
若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定会羞得没法见人了。可何楚云不是闺秀软娇娘。
她与何度雨一样,喜欢一切令她感兴趣的新鲜玩意儿。
何楚云也不知道自己与那个败家子怎么长成的性子。他们爹娘祖父祖父都是规矩人家,也没听说族中有谁似他俩这般顽劣。
说曹操曹操到。
大冷天,何度雨举着把扇子悠悠地进了珠玉阁的大门。
从外面看见何楚云在窗边坐着,何度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
“长姐,看我最近得的扇子,如何?”
何楚云随意扫了一眼,“不错,挺会给自己找罪受的。”
何度雨挑了挑眉,“长姐你懂什么呀!这是我从广荣那儿赢来的。这柄扇子是江南名画家唐唯的遗作,宝贵着呢。他输了我,还不得肉疼三天!”
他语气得意,像是在吹嘘自己考上了状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