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将清洗干净的芦笋切段,“金瑶有时候脾气不准金鸣上桌吃饭,是我在厨房偷偷给他做饭吃。”
林知书目光凝去梁嘉聿面庞,他面色如常,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
梁嘉聿其实从未避讳过任何他的过去,从前伦敦家里的相册,后来那年在华盛顿,他也用自己的过去开解林知书。
林知书安静了一刻,倒是梁嘉聿先开口了。
“我没和你详细讲过我家里。”
林知书抿抿嘴唇:“你要不想说也没事,每个人都有秘密。”
梁嘉聿去水池洗手,望住她:“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我不想对你保有秘密。”
他语气温和,却叫林知书心里一酸。
这世上谁对谁没有秘密,再亲密的家人、夫妻之间,不也有自己的秘密吗?
梁嘉聿却说不想对她保有秘密。
一方面林知书想,是因为梁嘉聿天然强大的心脏。他从来不怕在林知书面前袒露弱点。而另一方面,林知书觉得,袒露伤口其实也是一种依恋行为。像是请求舔舐、请求拥抱。
比如那年她去往伦敦,他在那样疲惫的时候亲了亲她的脸庞。
梁嘉聿用微湿的手背碰了碰她的脸,林知书这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在点我呢!”
林知书故意调笑道。
梁嘉聿也笑:“是吗?你以前对我隐瞒过什么秘密吗?”
“梁嘉聿!”
林知书小声喝他名字,双手却抱住他手臂,脸颊贴上去,又分开。“你说,我想听。”
梁嘉聿拿来奶酪,撕去外包装。“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母亲就不住在家里。她常年住在新西兰的皇后镇,我和我父亲住在伦敦。每年我见我母亲一次,就是我生日那天。”
林知书知道这件事:“他们每次见面都会吵架?”
梁嘉聿点头:“你知道我是个很不喜欢争吵的人。人的性格和从小生长的环境很有关系,我从前最讨厌却也最逃脱不掉这种争吵的场面,所以在我有机会选择的时候,我会希望自己生活的环境是平静的、和谐的。”
林知书接话道:“所以你从来不让身边的人尴尬,我第一次写错你名字,你还那样帮我解围。”
“是,”
梁嘉聿笑道,“我其实是在帮我自己,我不希望你的紧张、焦躁影响到我。本质上来讲,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爸爸刚走的时候,你和我说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是天经地义。”
林知书安静了一会,“其实你说得没错,后来我坚持要离婚,坚持要一个人出国读书,其实也是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位。”
梁嘉聿偏头看她:“这也是我那时没立场阻止你的原因。本来以为只是教你些人生道理,没想到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林知书笑笑,身体轻微晃动,与他手臂接触又分离。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住到金鸣家了?”
梁嘉聿打开烤箱,放进三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