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书在想,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面。
上一次是三月,这一次是十月。
隔着马路看见他走出车厢,今晚脆弱情绪嚣张,林知书有想瞬间抱住梁嘉聿的欲望。
但是她没有。
梁嘉聿穿过街道,走到她身边。
风里有极淡的、几乎转瞬就消失的梁嘉聿的气息,林知书克制着呼吸,审慎地吸入。
再否认没哭已没有意义,但林知书也想不出任何指责梁嘉聿的语句。
叫她想起那时候从伦敦回来,她为了梁嘉聿每日心思忐忑,他却从她电话声中察觉异常,千里迢迢回来看他。
他好像没变,他好像没变。
这想法叫林知书心脏剧烈的皱缩。
但她今晚已无法承受更多复杂情绪。梁嘉聿走到她身边,林知书说:“……你好。”
她言语干涩、情绪不佳。
梁嘉聿也说:“你好,小书。”
风微微地吹着她垂下的头,两人都没有动。
梁嘉聿问她:“要不要散步?”
林知书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可是他们说晚上出门不太安全。”
“那是当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
梁嘉聿抬手指指路的尽头,“我们就走到路尽头,然后折返,你回酒店。怎么样?”
林知书安静了一会,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子,梁嘉聿就走在她的身边。
林知书并没有开口说话,梁嘉聿也就安静地陪着她。
夏夜里的风从林知书的身上穿过,她走得很慢,思绪也沉甸甸。
安静之中,刚刚喝酒、流泪时的悲伤情绪也被慢慢地缓和。其实之后再找时间回去就好了。只是当下情绪喷,林知书一时间没能控制好自己。
又或许,是因为今天人在华盛顿。
一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地方,身边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一路快到尽头,林知书觉得脚步不再那样沉重。
行至十字路口,她偏头问梁嘉聿:“我们再往前走一个十字路口,可以吗?”
梁嘉聿弯唇:“当然。”
两人又安静地往前走一段路。
梁嘉聿问她要不要看照片,他请人去打理了林暮的墓碑,那人也拍了照片。
林知书点头。
两人停下,梁嘉聿翻开相册。
林暮的墓碑被清理得很干净,墓碑上方整齐地绑了一圈花带。
照片里,父亲依旧神采奕奕。墓碑的前方是一大捧新鲜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