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难以作想他是怎般得知这玉饰,沈夜雪满腔怒气似要溢出,冷声喝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他从然再笑,竟是自行将脖颈凑了上。
“姑娘自是敢的,直伤了便是。”
世子爷未有留宿,被我气跑了。
她眼睁睁见得刀刃割入其颈部,殷红的鲜血直流而下,与红衣相衬相映,更为冷艳寂然。
再是拿不稳匕首,玉饰掉落在地发出清响,沈夜雪怔愣无措,早已见惯了血红一片的她却一时无法断定……是否伤到了此人的要害。
“好了,这便当作互换了礼,”
离声不紧不慢地回言,任由颈处血流如注,“姑娘往后遇见我这般的人,可要再躲着些,以免被无故垂涎。”
“疯子……”
确认他命脉未被伤及,她轻呼一口气,顿觉不能与之再耗下去。
“还不走?”
本就想一走了之,哪知他先开口,示意已放她一条生路。
“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沈夜雪决然快步顺陌道而返,一眼也未再回瞥,心想是再也不愿与这疯子遇见。
街巷中仍有冷风吹拂,添了几许闲然,路经一处清幽荷塘,她蹲身细细瞧望,借着两旁花窗透出的微弱烛光照水,映出颈窝那一处红印。
这印痕似需好几日才得消褪,那登徒浪子还真将她难为了住……
她沉静一思,从袖中取出一块素白方帕,将之折叠了几番,围于颈部,严实遮挡着那梅花般的落痕。
此生还未受过这般羞辱,若非她没还手之力,这一人她是定要千刀万剐的。
回于庭院长廊旁的闺房之刻已万籁俱寂,漏尽更阑,沈夜雪从容行回闺阁,见轻烟正恭敬地立在门侧,望她回了,恭肃俯身作拜。
随她的步子行入雅间,轻烟斟酌良晌,像是心悬未落,谨慎问道。
“此时才归,姑娘是去了何处?”
“去外边散了散心而已,”
这婢女时常多心,沈夜雪已见怪不怪,明眸瞥向四周,“无樾呢?”
说起那无樾,轻烟便有些许不服气,分明是个路边捡来的小侍卫,姑娘却待他极为上心,倒是总将贴身女婢晾于一旁。
轻烟撇了撇唇,故作泰然般回应:“姑娘又并非不知,无樾一向来去无踪,说不定正在房顶上小憩呢。”
面前玉姿似要更衣入寝,轻烟识趣而退,却于离去时望见其脖上系着的白绸。
“姑娘为何在脖颈上围了白帕?”
心上渐起狐疑,轻烟多问了一言。
“外头夜寒,风刮得紧,怕受了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