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凭什么!
她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从前的事情”
,就能把过往一笔带过?
“衔霜,难道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的廉价么?”
他恨声道。
廉价?
衔霜闻言,竟轻轻地笑了笑。
她知道,她这么多年的喜欢,在霍则衍眼中,的确是不值一提的。
但她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也能被称之为“廉价”
吗?
是不是她在听见了他那些轻蔑不屑的话语后,在知晓了他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后,还继续死乞白赖地跟在他身边,直到他彻底厌烦将自己抛弃,才不算廉价?
“你笑什么?!”
听到霍则衍的这句话时,衔霜敛了敛神情,她可不想让他把自己的笑当成是一种挑衅。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再继续激怒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同霍则衍争执些什么,只是比划着问他:【陛下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竟静了半晌,良久后方开口道:“朕可以原谅你。”
“衔霜,只要你回到朕的身边,继续像从前那样喜欢朕,朕可以考虑宽恕你。”
他说。
原谅?宽恕?
听着这两个字眼,衔霜只觉得讽刺极了。
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在那段不能称之为感情的感情里,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让他大发慈悲的原谅?
或许她还是做错了的,错在当初没有自知之明,不应该自不量力地喜欢上他。
若是她从一开始就离他远远的,若是她没有给他送去那碗醒酒汤,若是她从未喜欢过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了?
【民妇自知过去所错诸多,不敢奢求陛下的宽恕。】
她摇了摇头,提着衣裙跪了下来。
【民妇如今已然成婚,更不敢再妄图攀附陛下,只求陛下能念在过往之事的情分上,就此与民妇别过。民妇叩谢圣恩。】
霍则衍看着她比划完,将头俯得更低,原本有所缓和的面色也一点一点地凝滞住。
他以为,自己说出方才那番话,已经是足够给她台阶下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极大限度的让步。
他已经愿意原谅她当初的离开,原谅她假死的欺瞒,原谅她嫁与旁人的背叛,她却竟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看着俯身跪在地上的女子,他只觉得自己眉心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炸开。
他攥着衔霜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质问她:“就此别过?衔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